主题:茗谈(145):帝国的暮色 -- 本嘉明
中国文化有“公子色彩”,当然我说的是中国文化中的上层部分,不是下层“下里巴人”那些。
我们看武侠小说,顶尖正派男主,都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稍微塑造得粗糙点就怕对不起读者了。
中国在历史上,自有了对外贸易以来,一直是顺差的(鸦片时期例外),因为丝绸,瓷器,茶叶,在国际市场上绝对碾压了上千年。今天苹果公司那点小确幸,在这个时间维度来看,真的只是浮云。
这一点,非常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思维范式,就是“爷真的没穷过”,产生了死于安乐的危险。罗马帝国的农业生产技术没有进步,因为长期对外战争,不缺奴隶,农场主不参与劳动就没有“不进步即灭亡”的紧迫感。
这个经济基础上,不产生儒家,也会产生别的“公子做派”家,这种土壤就会长出差不多的苗子------我不需要帮助,我乐于助人,我好面子。墨家不是墨索里尼那一家,同样的,街上老有个小胡子,神经兮兮地大声疾呼“生存空间”,绝对会被一脚踹倒的。把儒家拔出来独尊,就好比选美,选出个“中华区小姐”,广大电视观众先得有这个审美观,才会这么选,是吧?
那么,为什么中国能这么长期的顺差,趴在全人类身上“吸血”(只有印第安人没有被间接剥削过吧)?丝绸/茶叶/瓷器/纸张,是偶然出现的吗?不是,我认为是对大一统的追求,使得中国不论怎么动荡,最后都归于“分久必合”,从而对手工艺技术的发展提供极大的便利(巨大内部市场上不断竞争磨练,最后产生“神产品”,比如瓷器产业里的几个名窑)。
儒家有利于统一(仁人志士为天下太平而天然具有责任感),统一后有利于维持现状,这都是优点。但缺点是,当马嘎尔尼带着野战炮样品和远洋快帆船模型来拜访乾隆时,乾隆这个“京城第一老公子”傲慢地无视了。因为我们已经有好几样秘密武器了,就不需要再打磨老百姓的头脑了,磨得太“利”老子就不好管了。
不单是儒家,中国文化顺着春秋末期的脉络这么走下来,基本会是这个结果。一脸苦逼的,号召卷袖子苦干狂拼的,绝对上不了位。
所以,我们不能用今天的眼光,简单说孔子的主张是反动的,在条件优越的古代神州,任何能上位的“主旋律”主张,都必然是反动的。
我们今天上学,初中到大学,所有理工农医成体系的知识,几乎都是欧美构建起来的,中国空有那么多聪明大脑,空有明清两朝那么长的稳定时间和经济资源,在“近代科学知识大爆炸”里,我们是缺席的。五四以来,西方科学知识和探索到这些科学知识的思维方式传入中国,是对中华文化最大最彻底的一次“补血”,中国是非常受益的,道理很简单:欧洲人没我们那么好命,他们真的是被中国人的神商品和阿拉伯人的宗教对撕逼得走投无路,才奋发趟出这么一条科学理性之路的,现在我们把这个“拿来”了,补了短板,而原有的统一/国家级资源规模庞大等等先天优势又没有失去,那还怕什么呢?
这,才是“民族自信”的根源。在这个自信上,承认历史上几次“胡华互补”是有益的,有一定的历史推动意义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了这个自信,中国人才能以极其宽阔的胸怀,以赤子般的好奇心,迎接未来一次又一次的“补血”。三人来,必有我师。中国历史上,汉人政权用过如同耶律楚材和范文程这样级别的“异族能臣”吗?没有,那么下次我们就这么用他们,不论他们是英国人,日本人,还是俄国人。
下一次,大概是轮到火星人了吧?很期待啊,最差见面先打一架嘛,谁怕谁啊。
军事,体育,旅游,哪一样不是儒家色彩?独尊之下,全社会各个细节都沉浸在“儒家塔木德”的宗法规范里。
仅有的执拗反抗,大概只有边缘的“蛮夷”(比如忙总介绍的苗族)和一脉不息的地下帮派/会道门。
我是小字辈,应该比河里绝大多数人都小,想来本大应该是我父辈的年纪了吧,能和本大交流真的很荣幸。
现代科学真的和国人没有几毛钱关系,看教科书里,公式定理方程无一不是外国人的名字,想想都气。
现代科学体系看上去很完善,这些年深入学习才明白,仅仅是看上去完善,根本上啥都不是,只能解决理想问题,实际问题要作n个近似,最后还要用计算机算近似解;理论之间互相矛盾;有的公式甚至是假设出来的。以上种种,使我不得不怀疑我这么多年学习的东西,看起来还是有大把的空间是可以改进和发展的吗。
不过看起来中国人还是老样子,虽然引进了西方现代科学体系,但还是更重视技术,一如过去那些烧瓷器,织丝绸的先人一样,这个果然是中国人的天性吗?
我个人的感觉,技术确实比科学好搞,科学好像是在大海上泛舟,不知飘向何方;而技术好像是沿岸寻津,多走走总会找到的。
追求科学确实是件苦差事,国内现在的科技发展虽然很快,但很多东西,像我们引以为豪的高铁,航天还有军事都是技术产物,希望国人能在更基础的理论研究上获得一些成绩,很多外国人多年前就有结果的东西,至今没见有重复性工作,有些东西是不能希求别人告诉你的,好多无法实用化的东西是拿市场换不来的,因为根本没有市场——没法使用。牛顿刚刚发现三大定律的时候也是没法直接用的。
我的意思是儒家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牛,对中国传统社会没有那么大的影响,而是儒家的人由于掌握了教育,导致掌握书写历史的人大部分来自儒家,于是就借机把自己的学派吹得很牛,同时也顺便贬低其他学派。事实上是任何一个皇帝,真要靠儒家来治国的话,马上就会发现根本无法实行。没有法家作为基本,政权是一天也运行不下去的。当然,儒家在教育系统的独特地位,导致他有大量机会宣传其主张,说话声音大,那么就完全压制了其他学派,影响也确实挺大的。只有把教育系统和学说分开来,才能彻底把儒家放到和其他学说同等的位置。
儒家就好像企业的会计,其实权力不大,但是如果把这点小权力往歪了发,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当然还有些是别人借儒家的名头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一般开国皇帝,都是自己打出来的,人品,威信,能力一般都能服众,这种皇帝一般不会相信儒家。但是也有一些不那么行,比如宋太祖赵匡胤,因其得国不正,一呢老是担心其他武将模仿他自己,二呢唐末武将各据一方,军阀混战导致生灵涂炭,确实客观上也有压制武将的需求。儒家于是就成为其压制武将的理论依据和现实工具。
每当时代混乱的时候,都会有人提出要重新稳定时局,恢复社会秩序。春秋战国,严格来说,周天子是中央政权,但是各路诸侯已经不听指挥了。季桓子,区区鲁国家臣就敢享用八俏之舞、封禅泰山。就好比一个省长坐国家主席才能有的专机、在天安门城楼上主持国庆大阅兵一样。如果每个省都这么干,说明是国将不国。
春秋稍好一些,还没有诸侯敢自立为王,另立中央。到了战国中后期,实际上已经是各自为政了。中国最混乱的时代,比如五代十国,以及民国,要是出现大思想家号召各路军阀尊重中央权威,人也要淡定些,欲望别太多。但却没有人肯听他的,把他当作丧家犬,是否该认为他是逆时代潮流呢?
孔子的最高理想是三王相禅的时代,按照生产力推断,那时就住茅草屋,估计穿得也是兽皮之类,你以为孔子真以会去住茅屋、穿兽皮?图样,老人家早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与时俱进的可不止江CORE而已。
周代是真正的封建时代,所谓的中央对于地方没有那么强的掌控力,这是生产力低下、交通不通畅决定的。至于幽王亡国后,宗周东迁,已经是一个摆设了。
百家争鸣,本质上争的是一个意识形态,即如何用一套新的制度以适应当时的急速发展的社会。不同阶级团体基于自身利益给出了不同的蓝本。儒家很明显是守旧派,抱守分封建制,直到汉高祖快统一天下了,还有郦食其窜出来鼓吹分封,结果被张良三言两语化解。墨家鼓吹的那一套是给他们墨者手艺人量身定做的,别打仗,做生意,发展小城邦,增加话语权。道家的主张很难说,或者说他们的主张就是没有主张,类似摸着石头过河,走到哪里算哪里。真正解决问题的是秦始皇,剿灭贵族阶级,建立郡县制,中央集权领导,这些都是有利于普通百姓的,可惜二世亡国。后来的汉虽然也有分封,但是一则限于同姓,二则实行推恩,基本上还是郡县制;至于所谓独尊儒术,也不过是为了维护统治,因为儒家学说有维护统治的天然的等级秩序,至于什么分封啊,礼乐啊,就与时俱进了。汉宣帝说汉朝是王霸杂用,其实就是外儒内法,骗别人不骗自己。就这点主席写过一首:
劝君少骂秦始皇,
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
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
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
莫从子厚返文王。
孔子的高徒子夏开创西河学派,因为他的学问是经世致用为主,影响了当时一批学者,包括李悝(法家先驱,商鞅的思想以其为模本)、吴起等人。郡县制等治理模式也已经在实践中。甚至后来的法家荀子、李斯、韩非学术源流也能追溯到子夏这里。韩非说“世之显学,儒、墨也”,墨家自墨子自后就没有了宗师级人物,而儒学却老而弥坚,真要是保守顽固,怎么可能在战国百家之中独树一帜,
汉代班固说“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孔子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更看重礼乐(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以他诛少正卯(掌控话语权)、堕三都(削藩)的事迹,执政作风绝非事事温良恭俭让(学马英九)。
孔子的政治理论,注重君臣之别,他不可能自已扯旗,那相当于把自己放在了反贼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凡有政权组织,必有等级之分,除非是完全的无政府(组织)状态。孔子没有实现“克已复礼,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理想。然而我认为他通过开设私塾,将自己的学问传播给普通民众,打破了贵族垄断知识的特权,启蒙之后的人,也不可能跟着他去真的尊王。诸侯不用他,是怕被孔子当利用,把没用的周天子再请回来。即便是把周天子请回来,估计孔子也是利用周天子来实现“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或者说,政权组织形式也只是实现人的进步的一种工具,孟子有言“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者不与存焉。”
资本太强势,政权会败坏,某些学说太强势,政权一样可能败坏(宗教)。毛主席担心把儒家请回来,共产党就玩蛋了,儒学历两千余年而不断推陈出新,其本身是具有相当的先进性。作为中华文明来说,沿着主席设想的道路,可以将中华文明带向一个新的天地。但这一切必须是真实地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将思考的任务交给别人,保不准又被人摘了桃子。
这个楼的初衷,是从罗马/明/清末期的“败象”,来对比美国今天的颓势。今年美国大选,表现出“政治原教旨主义”和美国平民的“赖皮”(就是唐纳怆所谓的”常识”)之间的尖锐矛盾,某些方面类似于明/清末期,社会思潮上的茫然:虚幻的骄傲已失去,新的路又看不清。
那么,万一山陵崩,美国内乱了,白人自己建几个“国中国”,“驱逐鞑虏,恢复白化”,那么美国管不了世界了,后续反应会怎么样?
我认为,幻想像美国在二战后接管英国的霸业那样,中国顶替上去,那是不现实的。主观上,某几届中国领导人或许有此雄心,但肯定不是每届都如此。客观上,美英的文化相似,美国有二战之威望,这些有利条件,中国均不具备,不要说全盘接管,就是远东部分,怕也是烽烟四起。
这么挣扎一番,中国吃了几个苦头后,最后很可能是“小农本色”,关门自己过,门前圈一圈篱笆,这个公用地带现在算是我的。到那时候,世界到处糜烂,中国“高筑墙,卖枪卖粮,你们自嗨”,全打烂了,我再出来收拾残局。谁敢用战略导弹攻击中国,中国备好了全套服务,从激光到意念发功,总之把你掰弯。
今天从全世界来说,可以说英语文明圈是主流,相当于明皇朝中期;中国相当于关外的“后金”,在文化上是支流,还在求进步。支流进步到主流,没有皇太极那样的心胸手腕,是做不到的。但是领袖的培养,是“广种薄收”,是3000人大名单的逐步淘汰,没有全社会的共识,没有全社会的心胸开阔,3000人的种子都凑不出来,真正的领袖怎么脱颖而出?
中国此前100年一直穷困,一直资源不够用,不得不集中用在急务上。“好钢用在刀刃上”,潜台词就是好钢太少不够用。“多快好省”,签台词就是钱不够,要省,牺牲一些性能也行,凑合。这时候,只能奔着马上能见效益的领域去,奢侈不起。
等将来渐渐富裕了,搞基础研究的人自然会多了,因为从8000万科技工作者的基数出发,总有些是喜欢搞基础研究的,大环境也能支撑他们这样搞。
19世纪的科学大发展,也是建立在殖民主义下,宗主国科研工作者有一定程度的“贵族化”,不虞生计的物质基础上的。是印度贱民支撑了牛顿的研究。
轮得到中国的。
读懂中国历史,不要用大陆现在的眼光,要参考台湾。
明朝为什么会突然灭亡,看看台湾就知道了。
从台湾的角度,大陆就是乱臣贼子,闯王那样的叛军;日本就是后金。宁肯把国家交给后金,也不能交给闯王那样的叛军。宁与友邦,不予家奴,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八年抗战,汉奸为什么这么多,多看看台湾就明白了。
南明什么样子,看看台湾也就知道了。目光短期,大军压境,时日不多,仍然在内斗不止,仍然在出卖祖宗的利益。
以前看不懂中国的历史,对中国历史上明朝的灭亡,扼腕痛惜。后来通过台湾这个活生生的参照物,终于明白了,明朝时的中国人,跟今天大陆的中国人,从思想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台湾小朝廷统治下的皇民,参数明朝时的中国人最好的写照。明朝时的中国从上到下,估计都是台湾人这种德行。明朝不亡,真是天理难容。
儒家理论不是全错,而是:第一,很不全面很落伍;第二,很呆板,除了圣人之言,不许再胡思乱想,不许有“修正案”,朱熹绞尽脑汁玩点文字游戏,跳跳脱衣舞,也要在圣人的语录框子里------这完全禁锢了后世的思想力。这里最坏就是第二条,今天伊斯兰的顽症,就是这第二条。孔子的“选贤与能”,这个“贤”的标准,放在当年也是有缺陷的,被晏子和老子狠狠挖苦,被现实打脸,更何况在今天?没有谁是全能的,你要欢迎别人来挑刺,来补充;欢迎后人来推翻重来。
假设要破除禁锢,解放思想,就不得不把现有的儒家理论抛弃,那我选择追随主席,倒脏水时把孩子一起倒掉,然后再生下一个孩子。因为这种禁锢人心的做法极其野蛮,趁它病要它命,机不可失。
而事实上,儒家的政治理论也好,文化思想也好,浸透了中国人的生活,哪怕用搞运动来刮骨,也刮不尽,何况今天天下太平/和风细雨,更做不到了,所以只好承认现状,从儒家出发,改进儒家。TG不是被儒家招安了吗?前30年一直在骂“招安招安,招甚鸟安”,后30年还是屈服。
今天中国文化最需要的,不是自信,而是去除”自闭“。中国经济成为世界第二,文化还是没有成为世界第二,在国际上可能还比不上日本韩国,这不能全怪别人有偏见,你自己要有料。不必怨天尤人,而是不断充实自己,提升自己,这就需要“大气”,需要宽广的心胸,吸纳全世界的思想和人才。中国经济发展这么快,制造业发展这么快,30年跃升到第二,就是敢于学习别人,敢于去“拿来”,不怕邯郸学步的风险。
风投界有句术语叫”C2C”(copy to China),就是全世界任何新点子新商业模式,都可以山寨到中国来,百无禁忌,你敢试水我就敢投资。等到中国文化界有此狂飙,中国文化才真有自信了。一个好的学说(比如科学理性),对社会发展的推动很大,再强势也不必担心。问题是如何立足现状,逐步建立更好的学说。
党外无党,儒党万岁。
小孩子5岁发蒙,学识字的所有教材,只有儒家的。读到高中了,有些独立思想了,不许意淫。
儒家就是大酱缸,就是大泥沼,死水一潭,把千百万人陷在里面,禁锢在里面,像《祥林嫂》那样,用精神鸦片让大家混日子。它不是企业的会计,而是培训师,洗脑师。
正常化,常识化,讲common sense,唐纳怆就是如此嘛。
问题在于,这个常识,就是“XX优先”,在美国,就是“美国人第一”(Amercian First),在中国,就是“中国人第一”,同样一个南海问题,你按美国的常识,按中国的常识,看法完全相反。
所以常识是有地域限制的。既然“政治原教旨”(理想化的,能勉强放之四海,大家都接受的)行不通了(儒家那些语录,就是这个东西),那就裂土分茅,分成几个列强,各霸一方就是了。
回归常识,就是人类各自回归自私,就是世界分裂。
这个星球自然生成两大种文明体系:以古希腊罗马为代表的工科,以古印度中华为代表之文科。两种文明体系既矛盾冲突---因为彼此压力逼迫对方进步;又互补相生---在学习切磋中补齐短板。
两种文明天然生成,任何一方想脱离或消灭对方都是妄想。
建国六十余年复兴历程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一个文科生如果踏实勤恳向理科生学习,则日日新又日新;同样,理科生如果不能放下身段向文科生求教,则帝国覆灭指日可待也!
不管来自文科还是理科,领导人必须要超越原有的知识面,否则他无法理解/体谅世界上的另一半其他科的人。
美国律师业每年评“百大律师”,希拉里曾入选二次,克林顿一次也没有(克林顿确实也从没有好好干过本职工作)。但是当总统,即便希拉里有机会,也不大可能做得比男克好了。
我不相信希拉里的原因,就是她看来不大可能有“乐于交流的谦卑感”,她是个不可信的,刚愎自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