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阶级论就可以看到社会的本质吗? -- 河蚌

共:💬35 🌺48 🌵1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3
下页 末页
  • 家园 阶级论就可以看到社会的本质吗?

    这是前面一个争论的延续,由“人民军队”谈到了阶级论,本来想简单回复一下,却发现最后写的很长了,所以就单独发个主题吧。

    在关于阶级的帖子中,确实可以看出和现实的很多差异来。很多的词汇,如果以阶级论来解释,确实和我们现在的词语不一样(虽然曾经这些词汇是那么熟悉)。比如“资本家”、“劳动人民”,“剥削者”、“被剥削者”,当然最大的差异在于”统治者“、”被统治者“。

    没有发现在阶级论中,二元色彩十分明显吗?这个社会难道只能分出“资本家”和“劳动人民”,只能分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只能分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吗?非此即彼吗?就象当年的东林党人一样,难道这个社会上只有“君子”和“小人”吗?

    那么,我这样的职业算什么,一个地区分公司的主管,有自己的技术队伍,对上,向老板负责,年终要向老板汇报工作,然后要保证工作业绩,对下则有全权,招人、定薪、提级,提拔好员工,开掉差员工,确定每个人的薪金,保证每一个合格的员工既不会因薪金过低而流失,也不会因为薪金过高而造成财务压力。

    不是资本家,因为公司不是我的,但是,在这个公司里,却有着和老板一样的权力,这种角色,在这个社会里比比皆是,而现在一般会称这种角色为“职业经理人”,当然,我知道,阶级论里对这种角色称之为“买办”。

    实际上,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资本家这个词是存在的,一般我们会叫他们”老板“,不叫资本家,是因为无论是“小老板”或者“大老板”,他们其实都不是食利者,而是企业的管理者,承担着沉重的压力,他们的工作并不比那些每日工作10几小时的基层员工更轻松。

    而资本家对立面的所谓“劳动人民”,则分出了经理人、部门主管、技术人员、蓝领工人,如果再细分,恐怕还能分出更多的种类,每一种类在企业的地位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说老板和蓝领工人可以划为“资本家”和“劳动人民”的话,那么中间这一群算什么。

    在马克思的时代,工业革命的成果还很低级,资本的原始积累是依靠对外掠夺和强行推销(想想工业革命了的英国仍然在中国卖不出棉布就知道那些产品的质量了,你见到现在农民还有几人去织布),工厂的管理模式十分简单,盈利模式是通过压榨员工的绝对剩余价值。这时候,工厂其实就是由老板、为数很少的管理人员和大量的蓝领工人组成的,而全社会的工厂也都是这种模式,因此马克思通过对社会的分析,认为工业社会就是资本家和劳动人民,就是“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这十分正常。

    但是,为什么会有修正主义,为什么第二国际的分裂中,大多数的反而是修正主义(实际上,如果不是恩格斯死在分裂之前的话,他会如何选择显然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那是因为,生产力发展了,工厂的利润很多的依赖于科技,依赖于设备,而不是依赖于工人的劳动时间,二十世纪末期是一个科学技术大发展的时代,我们知道爱迪生发明了电灯、贝尔发明了电话,我们是否知道这些大发明家,后来也都成为了以他们命名的大公司的老板。

    其实我们在中学时都上过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都学过剩余价值,都知道在绝对剩余价值之后有个相对剩余价值。不过,如果你现在回头看一下,你不觉得那个相对剩余价值是十分可笑吗?凭什么要用所谓实际工作时间去除以有用工作时间,然后得出现代白领虽然工作时间只有8小时,但是所创造的相对剩余价值却是4倍,而蓝领工人工作12小时,所创造的相对剩余价值只有1.5倍。这个所谓的相对剩余价值理论,是一个面向当代社会而对剩余价值理论的补充,然而,它显然是个笑话。

    其实,即使是绝对剩余价值理论,难道没有缺陷,在这里面,所有的设备归为不变资本,而只有付给人的工资作为可变资本,这与现实相付吗?在十八十九世纪,工厂设备确实与地主的土地相仿,同质性很强,没有技术含量,老板买设备建工厂与地主买土地收租子相似性很高,食利的色彩也很浓。那么现代,设备里面所蕴含的科技含量,对生产效率的提升,难道不是起主导因素,同样的一个人,用不同的设备,可能造成生产效率成倍的提升,而按照绝对剩余价值理论,这些多出来的效益都只算在人员工资的头上,这能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吗?

    而这一切,都是马克思政治哲学的基础。我们必须承认,马恩哲学的建立在对当时社会的精细分析的基础上的,是当时学以致用的科学,要不然,马恩哲学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力。但是时代又发展了100多年了,现在的社会再去套用那套理论,并且是先承认理论,再去社会上去寻找现象和这个匹配,不去到生活中去,而是在网络上整天找一些极端事件来印证理论,就自认为认识到了真理。而面对社会上大多数人的不认同,却仍然坚持已见,作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势来。这就是现代社会里,左派的最大的问题。

    科技改变了这个社会,实际上也造成了劳动者个体的差异,血汗工厂为什么血汗,是因为工厂里的工人都是同质的,如果10天就可以将一个农民变成一个工人的话,那么这样的工厂就必然血汗化。如果我们去了解上年度《时代周刊》封面人物“中国工人”那个群组的经历,我们就会知道,那些女工的来源都惊人的一致,但是却随着工作经历的长短,其地位已经有着很大的不同。

    因此,我们必须正视这个社会的现实,认识到人的个体差异在社会中经济地位的实际不平等,保证弱势者有存活的权利,保证强势者有扩张的权利。要保证强势者的扩张不是以占有弱势者的利益为手段的,而社会更应防止的,是用简单的二分法,将一个社会划分为二元,将经济社会简单地划分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然后再以些二元为基础,认为社会就是对立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认为只有革命才是出路。这样的思想也难怪不能得到社会的认同。

    在经济社会中如此,在政治体制上何尝不是如此。将社会人群简单的分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是资本家是统治者,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就是要让工农劳苦大众为统治者。那么我们看一下这种理论的实践吧,在1949到1979这被某些人视为田野牧歌式的理想社会的三十年,工农大众真的是统治者吗?陈永贵、吴贵贤、郝建秀等数人就能代表工农阶级的利益了,王洪文是不是也能代表工人阶级,确实,他们都是历史上的异数,那么他们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了吗?一个和平了20多年的国家,竟然让大多数老百姓一年吃不上肉,让所有的人都有粮食限量,让所有的人一年只能有那么几米布票,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穿三年,这难道能叫工农作主。

    只要是人类社会就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统治者也必然在各方面有特殊权力,并会利用特权来谋私。这不单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共识,也是人类历史上所有社会的共识。但是简单的,将社会分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则又是一个二元论,对立论。现在没有皇帝了,也没有明显的官吏分野,于是官有大小之分,到哪一级算统治者,到哪一级算被统治者,还是说不管科长处长村长,只要带个长就是统治者。一有什么黑暗,就去说这是统治者在压迫被统治者,然后用阶级论调来分析这些事情,得出社会一片黑暗,必须推倒重来,这难道不是阶级论的最终论调。

    而阶级论在中国,最具有破坏性的,是认为现在的社会是工农阶级做主的社会,以前的社会则是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对立,然后所有的官员(包括皇帝)都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将中华文明中几乎所有的思想精英、政治精英、军事精英说成是帝王将相,是统治者压迫者。这种论调造成中国历史的虚无主义,严重破坏中华民族的归属感,无疑也是造成洋奴思想的最根本原因。

    社会是复杂的,历史是复杂的。二元可以将社会简单化,可以让某些人认为透过复杂的现象看到问题的本质。可以让人觉得社会一片黑暗,也可以当作“一块红布,蒙住双眼也蒙住天”,然后眼前就只剩下“幸福”。但是,二元所得到的东西,毕竟不是社会的真实,社会是复杂的组合,是无论如何用二元无法表现。而因此,二元思维,无论怎么美化,其破坏性都远远大于建设性。

    而阶级论,难道不就是这样一个二元论吗?

    • 家园 西方经济学家折腾多少年了,就是没人能证伪劳动价值论

      西方经济学家折腾多少年了,就是没人能证伪劳动价值论

    • 家园 只怕您这文章有些问题

      在经济社会中如此,在政治体制上何尝不是如此。将社会人群简单的分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是资本家是统治者,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就是要让工农劳苦大众为统治者。那么我们看一下这种理论的实践吧,在1949到1979这被某些人视为田野牧歌式的理想社会的三十年,工农大众真的是统治者吗?陈永贵、吴贵贤、郝建秀等数人就能代表工农阶级的利益了,王洪文是不是也能代表工人阶级,确实,他们都是历史上的异数,那么他们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了吗?一个和平了20多年的国家,竟然让大多数老百姓一年吃不上肉,让所有的人都有粮食限量,让所有的人一年只能有那么几米布票,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穿三年,这难道能叫工农作主。

      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呢?“和平了20多年的国家”?太棒了,世界大同没有战争了?和平是空气,理所当然的存在?谁去维护的和平,您以为人家不打你是理所当然的吗?刚建国的时候要不是苏联帮忙,别说飞机坦克大炮,咱这连个像点样子的步枪生产线都没有,你拿什么维护和平?和平的代价就是靠这些苦日子换来的。

      最要命的是,发达国家先走了许多的路,中国这边欠账太多,要什么没什么。大家都大吃大喝了你拿什么搞工业化?国防的钱呢?那么大的地方没钱怎么守?建国头十年打了多少仗?公路铁路发电厂,石油化工加钢铁厂什么的等等等,好几亿人等着用哪,怎么来的?如果不花这些钱,现在一样是挨刀的命。整天怪床硬睡的不舒服,可是不把买床的钱用来加固房子,房子都要被暴风吹垮了,你睡哪里?

      又得保证工业建设,又得要和平,还要吃饱喝足,您是不是觉得国家解放了就万事大吉,什么都该有,没有就不行?赶紧找个阿拉丁神灯来吧。

      而阶级论在中国,最具有破坏性的,是认为现在的社会是工农阶级做主的社会,以前的社会则是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对立,然后所有的官员(包括皇帝)都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将中华文明中几乎所有的思想精英、政治精英、军事精英说成是帝王将相,是统治者压迫者。这种论调造成中国历史的虚无主义,严重破坏中华民族的归属感,无疑也是造成洋奴思想的最根本原因。

      最后说一下,您批“二元论非黑即白”,但是您的言论貌似本身就是一种非黑即白,本身就是二元论。我倒是认为中国人得立足于这些精英,而后超脱出这些精英,社会才能进步,而不是像您似的把他们往天上捧,指责他们就是“破坏中华民族的归属感”?为您的这些精英说话的人太多太多了,没有多少人为不是精英的人发过言。你赞颂的那些精英们,为老百姓着想的实不多。我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放在这:

      多少人给尼古拉家的小公主写悼词,没见他们同情过俄国老百姓一丝一毫。

      • 家园 战备成了遮羞布吗?

        极左们难道只会这样,总是拿如此荒唐的理由来解释吗?

        我只是想问你,难道战备和人民生活的改善两者就是不可兼得吗?那么怎么解释70年代到80年代的变化,70年代,中美建交了,中苏在对峙,生活艰难清贫,80年代,形势还是那个形势,难道变化了吗?而且中国甚至还有一场实打实的打了10年的边境战争,可是老百姓的生活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在你们这些人嘴中,战备已经成了遮羞布了。中国历史上每个朝代的初创时期,国内和平之后就会接着对外战争,汉唐宋明皆如此,但是只要国内和平了,就意味着国内可以搞建设了。中国幅员辽阔,因此外患从来都没有成为国内经济搞不好的理由,到你这儿,反而把这个当作国家经济搞不好的理由了,你让这个伟大的自命为不同于以往任何改朝换代的政权情何以堪。

        要知道,我说的生活困苦是70年代,不是50年代。即使是50年代,在经过伟大的抗美援朝立国之战之后,虽然国家仍然百废待兴,老百姓的生活也比70年代初那几年强,你又作何解释。我的父辈,谈起生活艰难,是将70年代和三年灾害时期并列的。

        和平二十年仍然生活贫困,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是正常的了?就成了国家维护和平的代价,漠视全盘计划造成的体制僵化,漠视全盘公有制造成的生产失调,漠视文革对于国民经济造成的冲击,更漠视79年后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及与70年代形成的鲜明对比。你难道真是生活在中国,还是在一个平行时空里?

        我曾经在河里写过《粗粮杂话》,里面说,大概在87年左右,某城市开了一家粗粮饭店(就是以玉米小米为主食),这件事竟然上了新闻联播,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不明白我告诉你,在70年代,人们的主食就是包谷面,细粮是来客人时或者过年才能吃上的。80年之后,细粮开始充分供应了,由于人们对于粗粮的深恶痛绝,有那么几年时间,粗粮在人民日常生活中绝迹,更不论去开个饭店了。而在87年左右,随着人民生活的日益变好,大家在几年没有吃粗粮后,慢慢觉得其实玉米粥的味道也不错,这才有了粗粮的回归。而这样的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能上新闻联播。

        当然,这些的日常草民的生活,当然入不了你们这些大人的法眼。

        精英这个词,网上是用来形容极右的运运们的,可是,难道极左们就代表大众吗?极左们不是一样在漠视老百姓吗?在你们眼里,只有路线,只有阶级,一旦涉及民生,马上顾左右而言它,甚至找些荒唐的理由来搪塞,更甚至为TG自己都承认的错误涂脂抹粉。极左和极右就是一丘之貉,只是代表着不同的精英,极右们代表已经沦为历史的贵族,而极左代表的,是已经被埋在垃圾堆里的文革新贵。

    • 家园 您老兄是有感而发,再整理一下文章脉络,就更好了!
    • 家园 反正啊,抹煞阶级论的话肯定看不清五四以来的中国

      没有发现在阶级论中,二元色彩十分明显吗?这个社会难道只能分出“资本家”和“劳动人民”,只能分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只能分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吗?非此即彼吗?就象当年的东林党人一样,难道这个社会上只有“君子”和“小人”吗?

      这只是你自己的看法吧?农村从地主到贫下中农分了好几档;城市从资本家到小手工业者也分了好几个档。只是你自己忽略了中间地带而已。
      那么,我这样的职业算什么,一个地区分公司的主管,有自己的技术队伍,对上,向老板负责,年终要向老板汇报工作,然后要保证工作业绩,对下则有全权,招人、定薪、提级,提拔好员工,开掉差员工,确定每个人的薪金,保证每一个合格的员工既不会因薪金过低而流失,也不会因为薪金过高而造成财务压力。

      不是资本家,因为公司不是我的,但是,在这个公司里,却有着和老板一样的权力,这种角色,在这个社会里比比皆是,而现在一般会称这种角色为“职业经理人”,当然,我知道,阶级论里对这种角色称之为“买办”。

      您要问这个,那话可有点不中听。这一层的呢,其中的恶劣分子就称为“狗腿子”了。

    • 家园 你这篇确实比较长,没看完,先恭喜一下。你说:

      那么,我这样的职业算什么,一个地区分公司的主管,有自己的技术队伍,对上,向老板负责,年终要向老板汇报工作,然后要保证工作业绩,对下则有全权,招人、定薪、提级,提拔好员工,开掉差员工,确定每个人的薪金,保证每一个合格的员工既不会因薪金过低而流失,也不会因为薪金过高而造成财务压力。

      那可以想想穆仁智是什么角色嘛。

      而资本家对立面的所谓“劳动人民”,则分出了经理人、部门主管、技术人员、蓝领工人,如果再细分,恐怕还能分出更多的种类,每一种类在企业的地位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说老板和蓝领工人可以划为“资本家”和“劳动人民”的话,那么中间这一群算什么。

      就是说经理人穆仁智是黄世仁的对立面啰?

      我们必须承认,马恩哲学的建立在对当时社会的精细分析的基础上的,是当时学以致用的科学,要不然,马恩哲学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力。
      可这段话上面你却说:

      这能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吗?

      而这一切,都是马克思政治哲学的基础。

      那究竟谁是谁的基础呢?不知道你多大,你学的政治经济学是厉以宁主编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以为厉以宁主编的书虽然冠以马克思的名头,有可能真的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基础的吗?

      • 家园 有点断章取义吧。

        我前面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所以不可能严格划分出对立面。黄世仁和穆仁智,一个地主一个狗腿子,当然不是对立面。在农业社会都无法轻易分出对立面,那么,工业社会里,由资本家到经理人到部门主官再到技术人员再到蓝领工人,哪那么容易划出对立面来,更何况是划出阶级来。

        我说,马恩哲学是建立在社会精细分析的基础上,是因为社会是复杂的,经济更复杂,是很难用某个所谓政治经济学说来进行完整体现的,而马恩的政治经济学则是那个时代最能体现实际的学说。而时代变了,对那个时代来说,比较正确的东西放到现在就一定正确了。

        而即使是在那个时代,其核心的剩余价值理论也是有短腿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核心是剩余价值理论,你总得承认吧。而剩余价值论中的短腿难道不是通过不变资本的定义不承认机器设备在生产中产生价值吗?

        这都是80年代高中课本上,马恩政治经济学的通俗理论,那时候,还没厉以宁什么事呢。如果马恩政治经济学不是这样说的,你倒是告诉我,经典的马恩政治经济学中,关于剩余价值理论是怎么定义的。

        • 家园 马列原著好像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吧,但是

          你好像把这样的感受对应于他们的理论。

          其实穆仁智也不一定非得是狗腿子,那是他还没到做大的时候。

          80年代后,洪学模们的教材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虽说是揭批“四人帮”的,但是难免带有“旧时代”的烙印啊),厉以宁的则独占鳌头。高中课本嘛,那当然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了。

          剩余价值理论如何定义?原著那么厚厚一本,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划分成分,虽说难免斧凿和错漏,但是也是全国动员有准备有实战有收尾的,不至于你的“二元”这么简单吧?

          回你的贴不是抢白你,就是觉得你也可以换一个思路——换一个认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也是比较复杂的思路想问题,而不是总是在“三中全会”后“白猫黑猫”“二元理论”指导下看问题想问题。

          • 家园 问题不是马列原著是什么。

            而是现代怎样使用这个理论,是吧。

            确实没有去读《资本论》,因为我只是一个技术人员,我还要看电脑的书,还要看银行的书,还要编写程序。《资本论》是很厚的一本,也许它上面列举了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用在实践中,它自然就要具体化、简单化,在百姓大众中,或者说甚至在党的高级干部们,把剩余价值论理解的和我一样的人,是不是占大多数。而现在某些人说的阶级论,是不是也是我上面说的那样。

            毕竟,教科书上的虽然通俗,却是经典,对吧。而除了真正的哲学理论家外,大家也都是依照教科书上的理论来做事的吧。否则,遇罗克也不可能因为用马列原著来解析文革理论,最后却会被判死刑,而甚至到了文革晚期,还会掀起新风浪,把自留地当作“资本主义的苗”,说”走资派还在走“。

            所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不是二元论,这个我承认,因为毕竟《毛选》4卷我还是读过的,《矛盾论》《实践论》《论中国各阶级分析》都是要求综合地分析问题。但是,你要说,普及于大众中的阶级论不是二元论,尤其是建国后所奉行的阶级论不是二元论,这个我坚决反对,因为无论是老百姓的理解,还是实际的效果,它都是二元论,即使加上主席在后期的“人民内部矛盾”的修正意见,它还是二元论。

            • 家园 估计你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是笼统的说你读书少所以该读书,也不是否认你说的那些现实情况。因为你在讨论阶级斗争,而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存在是马克思用好多本书才向我们说清楚的事实。结果,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就白瞎了——二元论了。让人觉得一个好端端的多样化世界被马列毛几个猪头搞的简单化了,你觉得马克思冤枉吗?毛泽东冤枉吗?

              你要知道马克思也是反对你看到的东西的,毛泽东也是反对你看到的东西的。

              你不要张冠李戴,不要随便得出结论就好了。

            • 家园 遇罗克不是死于思想,资本主义尾巴是刘少奇的

              思想探讨 你们继续

              我只说几个你拿来当论据的事实

              我这人想法很直接,论据决定论点,而不是相反。

              1 遇罗克判死刑,和他私藏武器有关,不是说探讨一下就挂了。

              2 割资本主义尾巴是咋说的,链接如下

              http://bbs.cqzg.cn/thread-569604-1-1.html

              文化大革命前,在刘少奇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影响下,这个大队资本主义自发势力比较严重,一部分社员成天捕鱼捞虾,“各荡各的桨,各撒各的网”,集体生产长期处于后进状态。当时,少数人还把这种资本主义的邪气,看成是“搞社会主义的劲头”。通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干部、群众对刘少奇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进行了有力批判。但是,对刘少奇一类骗子在新形势下煽起的极“左”思潮却认识不清。一九七○年春,在狠批资本主义倾向时,他们又把正当的家庭副业当作资本主义去反,搞什么“割资本主义尾巴,长社会主义翅膀”,损害了群众的利益,影响了集体经济的发展。后来,在上级党委帮助下,他们以党的基本路线为纲,在全大队深入开展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教育,引导干部、群众分清什么是毛主席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路线和政策,什么是刘少奇一类骗子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和政策,纠正了“左”的偏向,使党的农村经济政策得到了较好的落实。一九七一年,这个大队发生了巨大变化,粮食亩产一举跨过《纲要》。
              ——人民日报 1972

              3 不要资本主义苗

              外链出处

              在这个时期《人民日报》报道的记载里,没有关于“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宁要社会主义的低速度,不要资本主义的高速度”、“宁要社会主义的(火车)晚点,不要资本主义的正点”等说法。

                

                此外,在宋永毅主编,美国《中国文化大革命文库光盘》编委会编纂,香港中文大学·中国研究服务中心制作及出版的《中国文化大革命文库光盘》中,检索“宁要……不要……”,“宁愿要……”,无信息。检索“宁可要……”,得到一条信息,即:

                1966年7月11日《刘少奇听北京师大——附中工作组汇报时的指示》:

                【“招收新生,要选政治上好,学习上好,身体上也好的。……政治上反动,政治很坏,功课再好也不能升学,宁可要政治上较好,学习上不好的。”】

              • 家园 “割资本主义尾巴”这事儿,算不到刘少奇头上

                马兄好,读过你很多好文章,在挑您的错儿之前,先向您行一礼。

                “割资本主义尾巴”这事儿,算不到刘少奇头上。其实您的引文已经把这事儿讲清了,估计是您对七二年左右的报纸政治术语不太熟悉,搞误会了。

                七二年左右的人民日报,凡是点名“刘少奇”的就是指刘少奇本人;注意,凡是点名“刘少奇一类骗子”,或者“刘少奇一类政治骗子”的,都是指陈伯达和林彪的。这是因为当时林彪外逃刚刚发生,虽然事情已经在干部和群众中传达了,但报纸上没有公开点名,凡是需要在报纸上批判陈伯达和林彪的地方,都用“刘少奇一类骗子”代替他们,作者和读者都明白。

                再读您的引文:

                文化大革命前,在刘少奇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影响下,这个大队资本主义自发势力比较严重,一部分社员成天捕鱼捞虾,“各荡各的桨,各撒各的网”,集体生产长期处于后进状态。当时,少数人还把这种资本主义的邪气,看成是“搞社会主义的劲头”。通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干部、群众对刘少奇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进行了有力批判。但是,对刘少奇一类骗子在新形势下煽起的极“左”思潮却认识不清。一九七○年春,在狠批资本主义倾向时,他们又把正当的家庭副业当作资本主义去反,搞什么“割资本主义尾巴,长社会主义翅膀”,损害了群众的利益,影响了集体经济的发展。后来,在上级党委帮助下,他们以党的基本路线为纲,在全大队深入开展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教育,引导干部、群众分清什么是毛主席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路线和政策,什么是刘少奇一类骗子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和政策,纠正了“左”的偏向,使党的农村经济政策得到了较好的落实。一九七一年,这个大队发生了巨大变化,粮食亩产一举跨过《纲要》。

                那就清楚了:

                1.文革前,刘少奇是搞“三自一包”是修正主义,极右。

                2.七O年春,陈林搞的“割资本主义尾巴”,是极左。

                3,极右和极左都是要反对的,集体经济要发展,家庭副业也要保留,这是当时的农村经济政策。

              • 家园 又来了,抹再多的粉又怎么样。

                说实在话,我真没有想到著名的马前卒会是这样一个样子。遇罗克因言获罪是公认的,至于以什么罪名杀他,这就是操作问题了,古时名言,“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藏一个手榴弹就引申到要谋害伟大领袖,这需要有多么伟大的想象力(当然马前卒可能有更多的料,比如不是一颗手榴弹,而是一颗原子弹,那我也举双手赞成对其人道毁灭)。在武斗的激烈时期,私里藏有武器的人有多少个,而遇罗克藏了一个手榴弹,就能被判死刑吗?即使在那个时代,这个顶多也就是拘留吧,再重一些也就是判几年刑吧。而引申到谋害伟大领袖,继而以此罪名被杀害,你说这叫什么。而且你必须得承认,他被政府关注并因一颗手榴弹被抓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写《出身论》吧。

                文革中因言获罪的人可不仅是遇罗克,还有张志新,当然有人会说,她就是反主席的,那么写《知青之歌》的任毅呢,他可是既没有藏武器,而没有喊打倒吧,如果不是许和尚法外开恩,此人是不是也成为烈士了。错了就是错了,涂再多的粉,做再多的掩示也没用。现在的极左为什么不受人待见,就是因为他们甚至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从公认的事实中找出某些特别点,从黑暗一片中找出一点白就说当时是光明的。

                怎么说呢,你真应该希望自己晚生50年,到那时候,所有亲身经历的人都死了,历史的真象,就可以由着你这样的知识闻人来考据了。有一句名言你应该知道,“有选择的真相不是真相”,极左们现在最善长的就是,你说文革实行了某种政策,他就会在这一阶段的报纸上找出某个文章或者指示来,说,你看,不是这样吧。

                可惜呀,你没有想到的是,你正好为我们找出了论据,

                ------

                一九七○年春,在狠批资本主义倾向时,他们又把正当的家庭副业当作资本主义去反,搞什么“割资本主义尾巴,长社会主义翅膀”,损害了群众的利益,影响了集体经济的发展。

                ----

                那难道不是正好证明70年,割资本主义尾巴曾经是一项政策,而这篇社论则是出来进行修正的吗?TG的政策,不正是“错了再改,改了再错,再错再改”,“由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嘛。

                历史不是从报纸和官样文章总结而来的,如果这样的话,马前卒就会生活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KMD就会消灭共军好几亿而不会转进台湾了。难道你也只是一个百度党,那段不算远的历史也要从网络上去寻找吗?

                TG的行动模式,就是通过会议形成决策,再将决策以会议精神下达,而在具体实施时,总会编出比较简炼通俗易懂的口号来作为具体指导。而这种口号再往下传时,就会有人将政策加码(前30年是宁左勿右,现在则是应付差事),并衍生出新的口号来,如果这个口号被认为有效,就会推广,如果不合适,就会被制止。而”宁要苗不要草",也就是取消自留地的政策,实际上在文革中也没有实行下去,自然不会去上党报了。但你引的社论反而证明了,”割资本主义尾巴“这个口号,这件事儿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知道你今年年龄几何。在文革中甚至在刘少奇(我对此公并没什么好感,因为他的经历,正好应了那句话,“始作俑者,岂无后乎“)平反前,把一切过错归给刘少奇的社论,何止千万。不说别的,你去翻一下78年的小学课本,上面就有一篇,讲农村医疗的(就是“小病抗、大病躺、重病只好吃点喝点等死亡”这句著名的话的出处),里面先说解放前没钱看病,然后说解放后受到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干扰,最后在打倒刘少奇之后,农村终于建立了医疗制度。

                当时,我们曾经都认为刘少奇应该是个很古老的人物,比林彪早,和孔老二应该差不多时代,一直坚决地反对毛主席。直到全国都给刘少奇开平反昭雪大会,才知道,原来此位最大的反动派在十一二年前还是我们的国家主席。

                • 家园 刘少奇代表的是一条路线 但我习惯就事论事

                  一条试图自上而下,用官僚主义和计划经济,用贵族化子弟来创造他们规划中那个“社会主义”的路线

                  这条路线91年拆了苏联,89年差点拆了中国。至于刘少奇个人是否负的起这个责任,我看是不够格的。

                  但是,这些都是说远了。我呢,就事论事,看您老兄引用这几个论据不亦乐乎,我说一个事实而已。

                  您老要是能砸倒我的事实,把您而

                  甚至到了文革晚期,还会掀起新风浪,把自留地当作“资本主义的苗”,说”走资派还在走“。
                  这种话圆上。我也就满意了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3
下页 末页


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Copyright © cchere 西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