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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10:伍员——日莫途远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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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伍员——日莫途远

    伍员就是伍子胥,是大大的名人,但是在当时,“伍”这个家族却是新起的家族。伍员的曾祖父叫伍参,是楚庄王的宠臣,我猜所谓“伍”应该是“起于卒伍”之“伍”,此人当时的地位并不太高,可能还没有得到“伍”这个“氏”,只因为是宠臣,常随侍在楚庄王身边,所以掺和了公元前五九七年(鲁宣公十二年,周定王十年,楚庄王十七年,晋景公三年)楚-晋“邲”之战的决策:

    “邲”之战战前,楚国的令尹孙叔-敖(孙叔,蔿敖)不想开战,但伍参精确分析了晋军的弱点,指出这一仗有可以打胜的条件,说服庄王下决心与晋军作战,终于取得了“邲”之战的胜利。这是一场难得的楚军对晋军的胜利,使楚国在与晋国的竞争中站住了脚。这一战伍参可说是有庙算之功,他应该就是凭此得到了“伍”这个“氏”。这件事《左传》中有介绍,如有兴趣亦可移步我前面的帖子《《左传》中的成语10附:晋楚战邲3》

    伍参的儿子、伍子胥的祖父伍举(椒举)当上了楚国一位王子的女婿,可惜那位王子因为作乱跑路了,还连累了伍举也只好跑路。幸亏伍举的朋友声子(公孙归生)在当时楚国的令尹子木(屈建)面前危言耸听,算是让伍举又回到了楚国。

    回到楚国以后伍举成了公子围的下属,几年后,公子围当上了楚王(楚灵王),化家为国,伍举也从家臣变成了王臣,地位大大提高,还得到了封邑——“椒”,他也就有了两个“氏”:一个“椒”,一个“伍”,所以他又被称为椒举。

    伍举的儿子有椒鸣和伍奢,两个儿子各分得他一个“氏”。大概由于“氏”有后来居上——新的荣誉比老的荣誉更荣耀的特点,所以伍奢作为次子,分到的是较老的“伍”这个“氏”。伍奢,就是伍员的父亲。

    伍奢的大儿子是伍尚,当时已经是“棠”那个地方的长官,伍员则是次子。虽有说伍员生于公元前五五九年(鲁襄公十四年,周灵王十三年,楚康王元年,晋悼公十五年),但似无根据,我推测他大约生于伍举回到楚国以后次年,公元前五四六年(鲁襄公二十七年,周灵王二十六年,楚康王十四年,晋平公十二年)。

    到公元前五二三年(鲁昭公十九年,周景王二十二年,楚平王六年,晋顷公三年),那时的楚国国君楚平王把本来为儿子大子建从秦国聘的夫人嬴氏占为己有,可事后他心里不踏实,于是接受了大子建少师费无极的建议,把大子建的“师”伍奢抓了起来,同时派城父司马奋扬去杀驻在城父的大子建。

    因为奋扬通风报信,大子建事先就逃走了,费无极嫉妒伍奢的两个儿子,让楚平王以伍奢的生命威胁他两个儿子,让他们回楚国都城领罪。那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商量之下,由伍尚回去赴死,由伍员逃亡之后伺机报仇。于是伍员最终逃去吴国,伍奢和伍尚都被楚人杀了。

    二十四岁的伍员一到吴国就向州于(吴王僚,亦寿梦子,庶子)建言要“伐楚”,但却被州于的侄子公子光(后来的吴王阖庐)拦住了,伍员见自己的建言没有效果,又看到了公子光的野心,于是把鱄设诸(专诸)进献给了公子光,自己率领一同逃出来的族人和家臣“耕于鄙”等待。

    此后,因害怕费无极的谗言,晋国大夫伯宗的重孙子伯嚭也带领全族逃到了吴国。之前,流亡楚国多年的伯嚭的祖父伯州犁已被杀,但他们的家族还在。

    伍员这一等就等了十年,这期间,在公元前五一六年(鲁昭公二十六年,周敬王四年,楚平王十三年,晋顷公十年),楚平王去世了,由他大约五岁的儿子楚昭王继位;下一年,费无极也被令尹子常(囊瓦)以昭王的名义杀掉了;伍员的复仇目标其实已经消失了。

    不过,就在这一年,即公元前五一五年(鲁昭公二十七年,周敬王五年,楚昭王元年,晋顷公十一年,吴僚十二年),公子光终于用鱄设诸刺杀了王僚,自己登上了王位,伍员的复仇大计可以启动了。

    但是,又等了三年,最终十年过去,到公元前五一二年(鲁昭公三十年,周敬王八年,楚昭王四年,晋顷公十四年,吴阖庐三年),在碰了钉子之后,吴子(吴王阖庐,公子光)总算想起了三十四岁的伍员,把他召来问起了“伐楚”的方略。

    于是伍员向吴子提出了(利用楚军根据地离吴-楚对峙的前线距离较远的条件)疲敝楚军的建议。根据他的建议,吴子把吴军分成三路,轮流出击,骚扰楚国的边境,楚方的援军从大后方上来以后,吴军马上撤回,“彼出则归,彼归则出”,让楚军疲于奔命。“楚于是乎始病”。

    伍员提出的这个战略让人不得不想起后世的一句话:“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伍员的军事水平还是非常超越的,当然,类似的战略晋人之前也实行过。

    这个战略实行六年以后,到公元前五〇六年(鲁定公四年,周敬王十四年,楚昭王十年,晋定公六年,吴阖庐九年,蔡昭公十三年),吴国终于抓住了机会,与晋国配合。先由晋国纠合各路诸侯从北面方城进攻楚国,随后吴国则从南面坐船千里奔袭,从蔡国南面上岸,再由唐人领路,直捣楚国的腹地,一举攻下了“郢”。

    可是对于四十岁的伍员来说,也只能去找死去的平王撒气了。

    当初伍员有一个朋友,叫申包胥,伍员将要逃亡的时候曾对申包胥发狠说:“我一定要搞垮楚国!”申包胥就说:“那你就使劲干吧,大人能搞垮,我就能重新恢复!”后来申包胥果然从秦国请来了援兵,最终恢复了楚国。

    而那时吴军却发生了内讧,同时还被越人抄了老窝,在战场又败于秦、楚联军,只好撤退,伍员也只得随吴军一起撤回吴国,他已无处可去,只好选择在吴国安身立命了。

    十年后,吴王阖庐死于越人之手,他儿子夫差继位,很快就打败了越人,却被越子(句践)欺骗,放过了越人。伍员提醒夫差一定要彻底消灭越国,不可让句践死灰复燃,夫差不以为然。

    又十年后,六十岁的伍员趁出使齐国的机会,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齐国的世家鲍家,他儿子的后裔后来成了王孙氏(这恐怕意味着“伍参”可能有某一位周王或楚王的血统,甚至是楚庄王的私生子亦未可知)。而伍员自己却因此被夫差“赐之属镂以死”。死前,他预言了吴国的灭亡。

    三年后,夫差北上中原,在黄池之会上压倒了晋国,却再次被越人抄了老窝,很快,吴国反而被越国消灭了。

    清华简《系年》中有关于伍家之事的一个提纲(小狐《讀《繫年》臆札》所附《系年》通行释文《第十五章》),其中强调了伍員(伍子胥)的作用,也许是楚方的视角,如下:

    景平王即位。少師無極讒連尹奢而殺之,其子伍員與伍之雞逃歸吳。伍雞將吳人以圍州來,爲長壑而洍之,以敗楚師,是雞父之洍。景平王即世,昭王即位。伍員爲吳太宰,是教吳人反楚邦之諸侯,以敗楚師于柏舉,遂入郢。

    而在《史记伍子胥列传》中则记载了伍員(伍子胥)与申包胥的一番争辩,充分反映了他悲剧性的处境:

    始伍员与申包胥为交,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已。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桥案:这个恐怕未必,伍员应只是陪臣而已),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莫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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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春秋经》和《左传》中的相关段落及我的粗略翻译和一些补充说明:

    通宝推:mezhan,上古神兵,gb2312,楚庄王,hullo,林风清逸,迷途笨狼,关中农民,西安笨老虎,史文恭,陈王奋起,老老狐狸,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22/22

      《哀六年经》: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p 1632)(12060006))(110)

      《哀六年传》:

      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雠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群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潛师,闭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p 1634)(12060401))(110)

      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置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p 1635)(12060402))(110)

      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雎、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穀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p 1636)(12060403))(110)

      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己率常,可矣。”((p 1636)(12060404))(110)

      我的粗译:

      我们哀公的六年(公元前四八九年,周敬王三十一年,晋定公二十三年,楚昭王二十七年,吴夫差七年,秦悼公三年,蔡成公二年,陈闵公十三年),秋七月,楚子(楚昭王)在城父,正准备救援陈国。让人占卜由他指挥开战,不吉;占卜由他指挥撤退,也不吉。于是这位“王”发话说:“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雠乎!(那我就只有一死了,两次指挥楚军失败,还不如死了好;抛弃盟友,逃避仇敌,也是不如死了好;反正是死,那就死于仇敌吧!)”

      于是这位“王”指定公子申(子西)继承他为“王”,但公子申不肯;又指定公子结(子期),他也不肯;最终指定公子启(子闾),他推辞了五次之后才答应。(三位公子都是这位“王”庶出的兄弟。)

      正准备开战时,“王”得了病,到庚寅那天(杨注:庚寅,十六日。),昭王指挥进攻“大冥”,随后在“城父”去世(大约享年三十二岁。此时距吴军入郢则已有十七年了)。

      子闾(公子启)从昭王身边退下来以后,马上说:“君王舍其子而让,群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我们的君王放弃自己的儿子把位子让了出来,我们就敢忘了主上吗?服从主上的意志,是“顺”;拥立主上的儿子,也是“顺”。两个“顺”都不能放弃。)”随后他与子西和子期商议,悄悄起兵,封锁道路,把那位越女(句践之女)为昭王生的儿子“章”接了过来,立为楚王(楚惠王),然后撤军。

      就在这一年,前些日子,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楚昭王)就派了人去请问周大史。周大史告诉他们:“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子西)、司马(子期)。(这恐怕是要对“王”自身不利,要是经过禳祭,可以把这不利移到令尹、司马身上。)”可是这位“王”却说:“除腹心之疾,而置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把腹心之疾移去股肱那里,这样能有好处吗?不穀如果没有重大过错,上天会让我短命吗?如果不穀有罪,所受的惩罚又怎可移给别人?)”于是决定不举行禳祭。

      早些时候,昭王得了病,占卜的结果说是:“河为祟。(黄河之神在作怪。)”但这位“王”不批准去“河”那里献祭,大夫又请求在“郊”那里向“河”献祭,“王”告诉他们:“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雎、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穀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当初三代的时候,指定了祭祀的范围,江、汉、雎、漳,才是我们楚国的“望”,有福有祸,都不会超过这个范围。不穀虽然未能广施恩惠,但还不至于得罪了“河”。)”于是决定不给“河”献祭。

      孔子知道这些事以后评论说:“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己率常,可矣。(楚昭王知大道矣。他的后裔能够在楚王的位子上延续下去,宜哉!《夏书》上说:“只有那陶唐,遵行着天常,领有了冀方。现在乱了行,失去纪和纲,马上会灭亡。”又说:“号令所出,自在此处。”依靠自己的力量,遵行天道,可矣。)”

      一些补充:

      楚昭王少年时与他哥公子结(子期)长得很像,而这子期乃“以力事君”者,在遭遇政变被围攻时能“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p 1702)(12160503))(140),由此看来,昭王长成后也是非常勇武的。

      “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是非常特别的天象,说不定是哪个火山大爆发或是掉下个大陨石才会有此天象。后来,“赤鸟夹日”(chì niǎo jiā rì)成了著名兆象,也是个成语。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当时占卜结果之吉或者不吉是看这结果是否“如志”——符合占辞表达的愿望,占辞中如果未涉及某人自身的命运,那么结果之吉与不吉则与此无关,《左传》中也记载过更极端的例子,某人战死则吉,详情可见前面《《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4/22》

      二百零一年前,楚军也有一次亲征的楚王猝死,敌前秘密撤退的精彩行动,看来这是楚人的传统:

      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齊,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鬭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zhā),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庄四年传》(p 0163)(03040101))(018)

      春秋时期武王、文王、堵敖、成王、穆王、庄王、共王、康王、郏敖、灵王、平王、昭王、惠王共十三位楚王之中,有三位,武王、文王和这位昭王是死在战场上的,还有共王是因在战场上负伤而早死的。加上被弑杀的几位,能寿终正寝的楚王大概也就四五位。

      杨伯峻先生注“楚子-轸卒”曰:

      轸即昭二十六年之太子壬。壬其本名,楚君即位后例改名,轸其所改名。《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及《楚世家》俱作“珍”,“珍”、“轸”形音均近。

      杨伯峻先生注“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曰:

      杜《注》以申等三人“皆昭王兄”,然《列女节义传》谓“王病甚,让位于三弟,三弟不听”,又云“王弟子闾与子西、子期谋”,则申等三人刘向以为昭王弟。

      桥案:至少当初楚昭王尚未继位时令尹子常(囊瓦)欲立子西(公子宜申),说是“大子壬(昭王)弱”,“子西长而好善”,可见昭王必定年少于子西,且年龄相差不小。而当昭王十五岁时逃亡在“随”,曾由子期假扮自己,可见那时子期亦当犹是少年,与昭王年龄相近。至于子闾,就指定的顺序看,当年少于子期,或者亦年少于昭王。

      杨伯峻先生注“潛师,闭塗”曰:

      潛师,秘密转移师旅。闭塗,封闭有关道路,不使己情外泄。王引之《述闻》谓“‘塗’当为‘壁’,字相似而误”,不可信。

      杨伯峻先生注“逆越女之子章立之”曰:

      越女,越王-句践之女,即十六年《传》之昭夫人。《列女节义传》谓其于昭王死前自杀,传说不可信。“章”《列女传》作“熊章”,楚王名常冠“熊”字,而《左传》则省之。

      桥案:此时“越女之子章”当甚年幼,十年后白公之乱时,他被软禁在“高府”,逃离时还需要别人把他背到他母亲“昭夫人之宫”(《哀十六年传》(p 1703)(12160505))(140),因此我估计他此时两岁。

      杨伯峻先生注“楚子使问诸周大史”曰:

      服虔于此有二说,一谓诸侯皆有太史,主周所赐典籍,故曰周太史。此说甚误,周未尝赐典籍与楚,王子朝奉周典籍奔楚,亦不得谓之周太史,如宣二年《传》“大史书曰”、襄二十五年《传》“大史书”,皆晋、齐本国之太史,楚有大史,亦不得称周大史。一谓是时往问周太史,沈钦韩《补注》举《说苑君道篇》为证,是也。《说苑》云:“昭王患之,使人乘馹,东(桥:其实亦是向西,见下图)而问诸太史州黎。”且此时昭王在城父,距周室近,距楚反远,故至王城问也。

      杨伯峻先生注“若禜之”曰:

      杜《注》:“禜,禳祭。”秦蕙田《五礼通考》三十六云:“《周礼》(《大宗伯》)但言祀风师、雨师,无有言祭云、雷神者,然观《左传》、《楚辞九歌云中君》,则云神之祭,三代已有之,唯雷神未见明文耳。”

      杨伯峻先生注“除腹心之疾,而置诸股肱”曰:

      腹心,王自比;股肱,比令尹与司马。《说苑》述昭王之言有云,“楚国之有不穀也,由(犹)身之有匈胁也;其有令尹、司马也,由身之有股肱也”,与此同意。

      《昭九年传》:“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p 1311)(10090501))(118)

      杨伯峻先生注“不穀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曰:

      言己有大过,天则夭折我。昭王幼年即位,在位二十七年,此时不过三十余岁,故云夭折。

      杨伯峻先生注“大夫请祭诸郊王”曰:

      于郊野祭黄河之神。

      杨伯峻先生注“帅彼天常”曰:

      帅同率,循行也。天常,上天制予人之恒道。

      杨伯峻先生注“有此冀方”曰:

      冀方即中国,说详顾炎武《日知录》卷二。

      杨伯峻先生又注“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曰:

      此《逸书》文,作伪古文《尚书》者辑入《五子之歌》。杜《注》谓“灭亡谓夏桀”。阎若璩据《离骚》“启《九辨》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谓指太康,说详《尚书古文疏证》五下。

      杨伯峻先生注“允出兹在兹”曰:

      此亦《逸书》,在今伪古文《大禹谟》中。

      杨伯峻先生在此段之末注云:

      《楚世家》全采《左传》,唯让王事叙在疾病时,与《说苑》同,自当以《左传》为依据。刘向或亦参《史记》。

      “楚”——“鄀”——“鄢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38,北纬31.46(下鄀,钟祥-胡集镇东罗山遗址)。

      “城父”——“夷”——“东夷”推测位置为:东经115.98,北纬33.64(亳州-城父镇,夷-城父,许-昭九年迁来,昭十八年迁析)。

      “陈”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大冥”(杨注:大冥,据《汇纂》,在今河南-周口地区-项城县境。),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9,北纬33.5(项城县境)。

      下面是楚昭王卒于城父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点看全图

      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周”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2,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雎”(杨注:杨注:雎水即今之沮水,楚子自纪南城西逃,渡沮水,当在今枝江东北。),推测位置为:东经111.03,北纬31.64(保康县-欧家店-大湾,沮河源处)。

      “漳”(杨注:杜《注》曰:“漳澨,漳水边。”漳水源出今湖北省-南漳县西南之蓬莱洞山,东南流经钟祥、当阳合沮水,又东南经江陵县入于江。若上文之轑阳、烝野如顾栋高说在江陵境,则此漳澨亦当在江陵,疑在今之河溶镇。若轑阳、烝野如沈钦韩说在河南省-新野,则此漳澨当在荆门县西,漳水东岸。沈说似较合理。),推测位置为:东经111.45,北纬31.60(保康县-龙坪乡-黄龙洞沟,漳河源处)。

      下面是楚国中心区域“江、汉、雎、漳”一带的天地图卫星影像,图中上端左半部偏左的红点标识的是沮河源处,偏右的红点标识的是漳河源处,此一带四河的轮廓隐约可见:

      点看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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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王幼年即位,少年时未及亲政就赶上他爹惹来的这么一场大灾祸,后来应付得还算得体。尤其是去世前他已得了重病,但在涉及自身疾病的处置时,仍然没有病急乱投医,值得佩服。

      而“吴光入郢”这一战反映吴、楚两国最初都是有流寇性质的武装集团,后来的进化还不够,没能形成有效的治理结构,中原那一套生产与治理方式也不适用于南方。那时南方的土地生产效率比中原低,地广人稀。这样一来,统治集团本身人数有限,统治基础又薄弱,所以两国尽管国土广大,但仍然率先覆灭,不是没有道理的。

      • 家园 到了战国时代楚国仍然是地广人稀

        似乎孟子也提到过

      • 家园 逆越女之子章立之,逆是啥解法?

        说孔子在春秋上微言大义,是对此行为有不同意见吗?

        • 家园 逆是迎接,这是当时最常见的用法,下面是例子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隐二年经》(p 0021)(01020005))(008)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卿为君逆也。(《隐二年传》(p 0023)(01020501))(008)

          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隐四年传》(p 0038))(01040601))(005)

          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隐六年传》(p 0049)(01060201))(015)

          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隐八年传》(p 0058)(01080401))(017)

          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桓元年传》(p 0083)(02010501))(009)

          公子翚如齐逆女。(《桓三年经》(p 0097)(02030005))(014)

          秋,公子翚如齐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桓三年传》(p 0098)(02030501))(014)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桓八年经》(p 0120)(02080006))(008)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礼也。(《桓八年传》(p 0123)(02080401))(008)

          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桓十八年传》(p 0153)(02180201))(017)

          冬,齐侯来逆共姬。(《庄十一年传》(p 0189)(03110301))(029)

          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庄十八年传》(p 0208)(03180201))(032)

          夏,公如齐逆女。(《庄二十四年经》(p 0228)(03240003))(026)

          莒庆来逆叔姬。(《庄二十七年经》(p 0235)(03270005))(026)

          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闵二年传》(p 0266)(04020502))(034)

          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僖十五年传》(p 0355)(05150404))(037)

          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僖十五年传》(p 0358)(05150406))(037)

          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僖二十四年传》(p 0414)(05240104))(038)

          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馀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僖二十四年传》(p 0416)(05240106))(038)

          宋-荡伯姬来逆妇。(《僖二十五年经》(p 0429)(05250003))(047)

          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 (111101)之《睽》 (110101),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战克而王饗,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僖二十五年传》(p 0431)(05250202))(044)

          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杀之于隰城。(《僖二十五年传》(p 0432)(05250203))(044)

          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僖三十年传》(p 0482)(05300304))(049)

          夏,逆妇姜于齐。(《文四年经》(p 0532)(06040002))(052)

          逆妇姜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坏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文四年传》(p 0533)(06040401))(052)

          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文六年传》(p 0550)(06060501))(048、054)

          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涖盟,且为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文七年传》(p 0562)(06070702))(053)

          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文八年传》(p 0567)(06080601))(047)

          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文十年传》(p 0577)(06100502))(061)

          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大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文十二年传》(p 0586)(06120101))(052)

          公子遂如齐逆女。(《宣元年经》(p 0645)(07010002))(064)

          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齐逆女。尊君命也。(《宣元年传》(p 0647)(07010101))(064)

          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宣二年传》(p 0663)(07020306))(059)

          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姬。(《宣五年经》(p 0685)(07050003))(064)

          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宣五年传》(p 0686)(07050301))(064)

          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齐。(《宣六年传》(p 0689)(07060401))(069)

          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宣十二年传》(p 0718)(07120101))(066)

          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tún)车逆之。(《宣十二年传》(p 0737)(07120209))(066)

          吾若善逆彼以怀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宣十七年传》(p 0772)(07170103))(069)

          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成二年传》(p 0789)(08020301))(069)

          禽郑自师逆公。(《成二年传》(p 0799)(08020309))(069)

          九月,卫穆公卒,晋三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卫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成二年传》(p 0803)(08020501))(069)

          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成二年传》(p 0803)(08020601))(068)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成二年传》(p 0806)(08020701))(069)

          夏,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穀。(《成五年传》(p 0822)(08050301))(069)

          声伯如莒,逆也。(《成八年传》(p 0838)(08080301))(080)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成九年经》(p 0841)(08090001))(082)

          九年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成九年传》(p 0842)(08090101))(082)

          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妇人怒曰:“己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成十一年传》(p 0852)(08110301))(077、080)

          曹人使公子负芻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芻杀其大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成十三年传》(p 0867)(08130501))(081)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成十四年经》(p 0868)(08140003))(070)

          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成十四年传》(p 0869)(08140201))(070)

          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成十六年传》(p 0892)(08160801))(070)

          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成十八年传》(p 0906)(08180101))(077、083)

          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成十八年传》(p 0911)(08180501))(073)

          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襄三年传》(p 0928)(09030502))(086)

          冬十月,邾(zhū)人、莒(jǔ)人伐鄫(zēng)。臧(zāng)纥(hé)救鄫,侵邾,败于狐骀(tái)。(《襄四年传》(p 0940)(09040801))(088)

          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襄九年传》(p 0968)(09090502))(089)

          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襄十一年传》(p 0990)(09110401))(089)

          刘夏逆王后于齐。(《襄十五年经》(p 1020)(09150002))(090)

          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襄十五年传》(p 1022)(09150201))(090)

          师自阳关逆臧孙,至于旅松。郰-叔-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襄十七年传》(p 1030)(09170301))(101)

          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襄十九年传》(p 1049)(09190502))(090)

          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戌(xū)之聘也。褚师段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襄二十年传》(p 1054)(09200601))(087)

          十二月,郑-游眅(pān)将归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襄二十二年传》(p 1070)(09220701))(097)

          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縗、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chéng),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驂乘(cān chéng)。”持带,遂超乘(chāo chéng),右抚剑,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襄二十三年传》(p 1075)(09230304))(104)

          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尊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襄二十三年传》(p 1078)(09230502))(105)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襄二十四年传》(p 1087)(09240101))(091)

          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襄二十四年传》(p 1092)(09240901))(106)

          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襄二十五年传》(p 1102)(09250401))(085、090)

          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襄二十六年传》(p 1113)(09260203))(085)

          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112)

          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襄三十一年传》(p 1190)(09311001))(094、111)

          既聘,将以众逆。(《昭元年传》(p 1199)(10010101))(108、120)

          正月乙未,入,逆而出。(《昭元年传》(p 1201)(10010102))(094)

          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昭二年传》(p 1228)(10020201))(119)

          叔向言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昭二年传》(p 1231)(10020502))(119)

          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蠆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昭三年传》(p 1241)(10030601))(115、119)

          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災。’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昭三年传》(p 1242)(10030801))(116)

          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昭四年传》(p 1257)(10040802))(091)

          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氾,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昭五年传》(p 1265)(10050201))(108)

          君若驩(欢)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殆,而忘其死,亡无日矣。(《昭五年传》(p 1271)(10050802))(110)

          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公子弃疾及晋竟,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pì),我衷,若何效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为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说,乃逆之。(《昭六年传》(p 1279)(10060702))(114)

          。士匄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昭六年传》(p 1280)(10061101))(115)

          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昭七年传》(p 1289)(10070701))(111)

          桓子将出矣,闻之而还,游服而逆之,请命。(《昭八年传》(p 1302)(10080501))(115)

          晋-荀盈如齐逆女,还,六月,卒于戏阳。(《昭九年传》(p 1311)(10090501))(118)

          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昭十三年传》(p 1350)(10130210))(108、114)

          冬十二月,蒲馀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昭十四年传》(p 1366)(10140601))(121)

          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昭十九年传》(p 1401)(10190201))(110)

          楚-薳越帅师将逆华氏,大宰犯谏曰:“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昭二十一年传》(p 1428)(10210602))(107)

          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昭二十二年传》(p 1435)(10220501))(125)

          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使梁其踁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欬,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叔孙见士伯,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从者。使弥牟逆吾子。”叔孙受礼而归。二月,“婼至自晋”,尊晋也。(《昭二十四年传》(p 1450)(10240201))(092)

          季公若之姊为小邾(zhū)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昭二十五年传》(p 1456)(10250201))(116)

          公使郈孙逆孟懿子。(《昭二十五年传》(p 1464)(10250606))(116)

          归,及郊,会逆。(《昭二十五年传》(p 1467)(10251001))(116)

          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堤上。(《昭二十六年传》(p 1475)(10260901))(125)

          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xù)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昭二十八年传》(p 1490)(10280101))(116)

          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xū)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

          (《昭三十年传》(p 1507)(10300301))(110)

          徐子-章禹断其发,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昭三十年传》(p 1508)(10300302))(110)

          夏,叔孙成子逆公之丧于乾侯。(《定元年传》(p 1525)(11010201))(116)

          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洩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怀,仲梁怀弗敬。子洩怒,谓阳虎:“子行之乎?”(《定五年传》(p 1550)(11050401))(116、128)

          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绵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定六年传》(p 1558)(11060601))(133)

          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朝于庄宫。(《定七年传》(p 1561)(11070601))(125)

          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绝诸侯也。(《定八年传》(p 1564)(11080301))(133)

          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定九年传》(p 1571)(11090101))(133)

          使大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哀二年传》(p 1612)(12020203))(134)

          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禦之,遇于戚。(《哀二年传》(p 1613)(12020301))(129)

          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堕临。(《哀四年传》(p 1628)(12040301))(129)

          与子西、子期谋,潛师,闭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哀六年传》(p 1634)(12060401))(110)

          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哀八年传》(p 1650)(12080301))(136)

          九月,臧宾如如齐涖盟,齐-闾丘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归,嬖。(《哀八年传》(p 1650)(12080601))(136)

          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乘(chéng)如公。子我在幄,出,逆之,遂入,闭门。(《哀十四年传》(p 1684)(12140304))(137)

          以乘(chéng)车往,曰:“迹人来告曰:‘逢泽有介麋焉。’公曰:‘虽魋未来,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君惮(dàn)告子,野曰:‘尝私焉。’君欲速,故以乘(chéng)车逆子。”与之乘(chéng),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哀十四年传》(p 1686)(12140401))(139)

          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備(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队,绝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哀十五年传》(p 1690)(12150201))(109)

          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于五梧。(《哀二十五年传》(p 1727)(12250201))(135)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21/22

      《定十四年经》: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p 1593)(11140002))(110)

      《定十四年传》:

      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p 1595)(11140301))(110)

      我的粗译:

      八年以后,我们的定公十四年(公元前四九六年,周敬王二十四年,晋定公十六年,楚昭王二十年,吴阖庐十九年,秦惠公五年,蔡昭公二十三年,陈闵公六年),顿国的国君顿子-牂想要倒向晋国一方,于是叛离楚国,断绝与陈国的友好关系。就在这年二月辛巳那天(杨注:辛巳,二十三日。),楚国的司马子期(公子结)以及陈国的卿公孙佗人率领的部队攻破了顿国,把顿子-牂抓了回去。

      一些补充:

      “楚”——“鄀”——“鄢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38,北纬31.46(下鄀,钟祥-胡集镇东罗山遗址)。

      “陈”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顿”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4,北纬33.43(东风村,南顿故城)。

      “晋”——“新田”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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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十四年经》:

      五月,於越败吴于檇李。((p 1593)(11140004))(110)

      吴子-光卒。((p 1593)(11140005))(110)

      《定十四年传》:

      吴伐越,越子-句践禦之,陈于檇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p 1595)(11140501))(132、110)

      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p 1596)(11140502))(132、110)

      我的粗译:

      也在这一年,吴国去进攻越国,越国的国君越子-句践率兵抵抗,在“檇李”那里列阵。

      句践最担心吴军阵形严整,让越方无隙可乘,所以先派敢死队两次冲入吴军阵中,希望能打乱吴军的阵形。虽然敢死队也杀死了几个人,但吴军的整个阵形并没有发生动摇。

      越人又推出了一批死囚,在阵前排成三行,都用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起大声说:“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在两国国君会面的时候,臣下不听旗鼓的指挥,违犯了主上的军令,眼下在两军阵前,臣下不敢逃避,就在这里以死谢罪。)”然后一个一个都自杀了。

      听说有这种稀罕事,吴军将士都想看一眼,吴军严整的阵形被扰乱了,越子(句践)趁机发动进攻,大败吴军。越军将领灵姑浮用戈剌伤了阖庐的大脚趾,还把他的鞋钩了过来。阖庐退走,到离檇李七里的“陉”这个地方就死了。

      回去以后,夫差成了吴王,他让人天天站在朝廷的院子里,看见进进出出的自己就大声说一句:“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夫差!你忘记越王杀了你父亲吗?)”他每次都立刻回答:“唯,不敢忘!”只三个年头,他就成功报复了越国。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吴伐越”曰:

      杜《注》:“报五年越入吴。”《越世家》云:“允常卒,子句践立,是为越王。元年,吴王-阖庐闻允常死,乃兴师伐越。”

      杨伯峻先生注“使死士再禽焉”曰:

      死士,贾逵以为“死罪人”,郑众以为“欲以死报恩者”,《战国策秦策一》苏秦曰“厚养死士”,高《注》为“勇战之士”,此以郑、高说为长。《墨子兼爱下》云:“昔者越王句践好勇,教其士臣三年,以其知(智)为未足以知之也,焚舟失火,鼓而进之,其士偃前列,伏水火而死者不可胜数也。”亦足为证。

      杨伯峻先生注“不动”曰:

      顾炎武《补正》引傅逊云:“禽如鸷鸟之发,急持以衝其陈,吴陈坚不可动。”此以禽为鸷鸟,而作动词用。此种训诂,未免过于曲折。《吴世家》、《越世家》解此句均作“使死士挑战”,以“挑战”解“禽”,恐出于司马迁意测。杜《注》则云:“使敢死之士往,辄为吴所禽,欲使吴师为取之,而吴不动。”俞樾《平议》云:“禽谓禽吴之士卒也。盖句践使敢死之士再犯吴阵,禽其前列以归,欲使吴师惊乱,而吴竟不动。”此说较妥。

      杨伯峻先生注“敢归死”曰:

      归,自首。《汉书申屠嘉传》“自归上”,师古《注》:“归首于天子。”

      杨伯峻先生注“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曰:

      杜《注》:“其足大指见斩,遂失屦,姑浮取之。”古手足指皆曰指,足以大指为将指,手以中指为将指,见宣四年《传》孔《疏》。

      杨伯峻先生注“三年乃报越”曰:

      此所谓三年,三个年头而已,即此年、明年、后年耳。

      “於越”——“越”推测位置为:东经120.39,北纬29.88(阮市镇北,柁山坞村东。约昭二十五年迁来。哀五年迁走)。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檇李”(杨注:“檇李”《公羊》作“醉李”。杨岘《古义》云:“《公羊释文》云‘醉李本又作檇,音同’,是《公羊经》亦有作‘檇’之本,二字音同,故相通假。”於越,於为发声词。檇李在今浙江-嘉兴县南四十五里,旧有檇李城。#檇李当是越地,杜氏《土地名》“越地檇李”是也。高士奇《考略》据《吴越春秋》,谓“与阖庐战时越境犹未至檇李,檇李当为吴地”云云,不知《吴越春秋》乃近小说家言,不可尽信。),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20.63,北纬30.68(桐乡市-濮院镇)。

      “陉”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20.6,北纬30.7(去檇李七里。)。

      下面是檇李之战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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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十五年经》: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p 1599)(11150003))(110)

      《定十五年传》:

      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p 1601)(11150201))(110)

      我的粗译:

      当初吴人打进楚国的时候,胡国的国君胡子趁机占领了靠近胡国的楚国城邑。等到楚国恢复过来,胡子-豹仍然不肯向楚国屈服,说是:“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存亡有命,为什么要侍奉楚国?不过是白白消耗那些东西吧。)”到我们的定公十五年(公元前四九五年,周敬王二十五年,晋定公十七年,楚昭王二十一年,吴夫差元年,秦惠公六年,蔡昭公二十四年,陈闵公七年),二月,楚国攻灭了胡国。

      一些补充:

      “楚”——“鄀”——“鄢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38,北纬31.46(下鄀,钟祥-胡集镇东罗山遗址)。

      “胡”推测位置为:东经115.79,北纬32.96(阜阳市-白庙集-胡庙)。

      清华简《系年》有关于这一段事情的一个简述,如下:

      楚靈王立,既縣陳、蔡,景平王即位,改邦(封)陳、蔡之君,使各復其邦。景平王即世,昭[王]即位,陳、蔡、胡反楚,與吳人伐楚。秦異公命子蒲、子虎率師救楚,與楚師會伐唐,縣之。昭王既復邦,焉克胡、圍蔡。昭王即世,獻惠王立十又一年,蔡昭侯申懼,自歸於吳,吳縵(洩)庸以師逆蔡昭侯,居于州來,是下蔡。楚人焉縣蔡。(小狐《讀《繫年》臆札》所附《系年》通行释文《第十九章》)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20/22

      《定六年传》:

      四月己丑,吴-大子终纍(léi)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扬。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p 1557)(11060401))(110)

      我的粗译:

      再下一年,我们的定公六年(公元前五〇四年,周敬王十六年,晋定公八年,楚昭王十二年,吴阖庐十一年,秦哀公三十三年,蔡昭公十五年),四月己丑那天(杨注:己丑,十五日。),吴国的大子终纍打败了楚国的舟师,擒获了潘子臣、小惟子和另外七位大夫。楚国上下都非常紧张,害怕亡国。接着,子期率领的陵师又在“繁扬”那里打了败仗,于是令尹子西(公子申)高兴地说:“乃今可为矣。(现在可以放手干了。)”于是乎把“郢”迁到“鄀”,重新梳理治理制度,安定了楚国。

      一些补充:

      我猜测楚国此次迁都也是因为原来驻扎在“郢”及其周围的“民”损失惨重,使得“郢”不足以再作为政治军事中心了。

      杨伯峻先生注“吴-大子终纍败楚舟师”曰:

      杜《注》:“终纍,阖庐子,夫差兄。”陆广微《吴地记》云:“阖庐三子,长曰终纍。”

      杨伯峻先生注“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曰:

      据杜《注》,潘子臣、小惟子为楚舟师之帅。《吕氏春秋察微篇》误以为昭二十三年鸡父之役。“小惟子”作“小帷子”。

      杜《注》“陵师”云:“陵师,陆军。”

      杜《注》“乃今可为矣”云:“言知惧而后可治。”

      杨伯峻先生于此段末尾注云:

      楚仍迁回纪南城,见《汉书地理志》。阮元《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有楚曾侯钟,吴闿生《吉金文录》载其铭文云,“唯王五十六祀徙自西阳”云云,似楚之复都纪南城在楚惠王五十六年,入战国矣。然《楚世家》云:“楚昭王灭唐。九月,归入郢。”而不载惠王迁都事。昭王仍都纪南城。《吴世家》误太子终纍为夫差,又谓获潘子臣为“取番”。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繁阳”——“繁扬”推测位置为:东经114.99,北纬32.89(新蔡韩集镇)。《左传》中之“繁阳”或“繁扬”似均为此“繁阳”。

      “楚”——“鄀”(杨注:文十五年《传》谓“获大城焉曰入之”,此盖用其义。此时鄀盖仍都商密,秦人入鄀,则取商密并入己国。鄀未亡,迁都今湖北省-宜城县东南,为楚附庸。《水经沔水》云:“沔水又迳鄀县故城南。”《注》云“古鄀子之国也,秦、楚之间自商密迁此为楚附庸,楚灭之以为邑”是也,故定六年楚令尹子西得迁郢于鄀,谓之鄢郢。#鄀,今湖北-宜城县东南九十里,据《路史国名纪》,又名北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38,北纬31.46(下鄀,钟祥-胡集镇东罗山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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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八年经》:

      曹伯-露卒。((p 1562)(11080005))(110)

      葬曹靖公。((p 1562)(11080011))(110)

      《定九年经》:

      秦伯卒。((p 1570)(11090006))(110)

      冬,葬秦哀公。((p 1571)(11090007))(110)

      《哀三年经》: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p 1619)(12030008))(110)

      《哀四年经》:

      葬秦惠公。((p 1625)(12040003))(110)

      《定十二年经》: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p 1584)(11120001))(110)

      夏,葬薛襄公。((p 1584)(11120002))(110)

      《定十三年经》:

      薛弑其君比。((p 1588)(11130008))(110)

      《哀十年经》:

      薛伯-夷卒。((p 1655)(12100009))(110)

      秋,葬薛惠公。((p 1655)(12100010))(110)

      一些补充:

      以上《春秋经》中提及的曹伯-露(曹靖公)、秦伯(秦哀公)、秦伯(秦惠公)、薛伯-定(薛襄公)、薛君比、薛伯-夷(薛惠公)都是这一段晋、楚、吴争霸涉及的诸侯,所以我猜想《左传》作者应该是在讲解这一争霸过程中使用这几条《春秋经》的,以此交代这些参与者的最终结果。

      “曹”(杨注:曹,国名,姬姓,武王封其弟叔振铎于曹,都陶丘,故城当在今山东省-定陶县西南七里。说见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二十四。鲁哀公八年,为宋所灭。《史记》有《曹世家》。曹本地名或国名,卜辞已见。如《殷虚书契前编》二、五“在[(東東)/口],贞”,《后编》上十五“猷伐[東東],其[栽-木]”。[(東東)/口]、[東東]皆曹字,《说文》作“[(東東)/日]”。但不知其地是否在陶丘。#曹都今山东省-定陶县,卫都楚丘,今河南省-滑县东六十余里。#杜《注》:“陶叔,司徒。”陶叔疑即曹叔振铎。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曹伯-夷薨”下云:“叔之封近定陶,故《左传》又谓之陶叔”,此说是也。(亦犹战国时魏之称梁,韩之称郑。)#杜《注》:“以伯爵居甸服。”然桓二年《传》言“晋,甸侯也”,此又以晋、曹相比,而谓曹在甸服,似两“甸”字义有不同。晋甸侯之甸已详桓二年《传注》。《周礼大行人》:“邦畿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以地望言之,曹在今山东-定陶县,距周初王畿较远,与《大行人》甸服合。)。推测位置为:东经115.53,北纬35.05(马集镇-费庄北,陶丘)。

      “秦”——“雍”推测位置为:东经107.39,北纬34.50(雍,凤翔南古城。有遗址,不规则长方形城,3480╳3130,1000万平方米,春秋早期至战国早期)。

      “薛”——“邳”——“上邳”(杨注:薛,任姓国,杜《注》谓小国无传记,其君之世不可知。定元年《传》谓奚仲居薛;《国语晋语四》谓黄帝之子十二姓,任为其一,则薛亦黄帝之后也。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十八曾比辑薛史事而论之。盖薛本居薛城,今山东-滕县南四十里;后迁邳,亦曰下邳,在今江苏邳县东北;旋又迁上邳,即仲虺城,在薛城之西。春秋以后又迁下邳。阎若璩《四书释地》谓齐湣王三年,封田文于薛,即薛亡之岁。传世器有薛侯匜、薛侯鼎,一九七三年山东-滕县-官桥公社-狄庄大队在薛城遗址又发现薛仲铜簠四件。#邳亦古国,据杜《注》,即今江苏之邳县旧治邳城镇。今本《竹书纪年》“外壬元年,邳人、姺人叛”,盖袭取《左传》此文为之。#邳,今江苏-邳县东北邳城镇,即邳县旧治。),推测位置为:东经117.20,北纬34.90东经117.87,北纬34.14(薛国,张旺镇-皇殿岗村周围,有遗址,大城东南角隔出小城,均为不规则长方形,小城内有宫城及其东小城均为方形。春秋时只有小城和宫城。大城:3300╳2300,736万平方米;小城:913╳700,60万平方米;宫城:170╳150,2.5万平方米;宫东城:190╳190。大城:战国至汉;小城:晚商至汉;宫城,宫东城:西周至汉?)。

      下面是薛国故城GoogleEarth卫星影像,图中城墙遗迹隐约可见:

      点看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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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19/22

      《定五年传》:

      楚子入于郢。初,鬭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远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p 1553)(11050701))(110)

      王之奔随也,将涉于成臼。蓝尹亹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鬭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鬭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鬭怀。子西曰:“请舍怀也。”王曰:“大德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遂逃赏。王将嫁季芈,季芈辞曰:“所以为女子,远丈夫也。钟建负我矣。”以妻钟建,以为乐尹。((p 1553)(11050702))(110)

      王之在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洩。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复命。子西问高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p 1554)(11050703))(110)

      我的粗译:

      用了将近一年,已经大约十六岁的楚子(楚昭王)终于回到了“郢”都。当初,鬭辛听说吴人抢夺宫室,就预言说:“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远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我听人说过:“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远征。”吴人在楚国这里还互相争抢,一定会出乱子;出了乱子,就只好撤回去,还怎么可能控制住楚国?)”

      前面楚国的“王”逃去随国的时候,在“成臼”那里过河。蓝尹亹只顾运送自家的亲族,不肯把船给“王”乘坐。等到平定以后,“王”想杀了他,但“王”(庶出的)哥哥令尹子西劝谏说:“子常(囊瓦)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子常就是老惦着以前的嫌隙,才会失败,主上为什么要学他呢?)”于是“王”答复说:“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好吧。让他官复原职,就算提醒我别忘了原先的错误吧。)”

      “王”准备赏赐鬭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鬭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鬭怀(怀)。子西提出:“请舍怀也。(请跳过“怀”吧。)”但“王”告诉他:“大德灭小怨,道也。(有了大的恩惠,自然就消除了小的嫌隙,这是“道”。)”

      申包胥得知受赏,就说:“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我是为了主上,不是为了自身。主上能正位,我又何求?何况我批评了子旗,怎么能也这么干呢?)”于是他不受赏,逃开了。

      “王”准备把季芈嫁出去,季芈反对说:“所以为女子,远丈夫也。钟建负我矣。(我们作为女子,就应该远离成年男子。钟建已经背过我了。)”于是就把她嫁给了钟建,任命钟建为乐尹。

      “王”在随国的时候,他(庶出的)哥哥子西自身使用了“王”的车辆服饰以号召各地,还在“脾洩”那里立了“国”,但听说“王”在哪里之后,马上就来追随“王”了。

      后来“王”派了由于去加筑“麇”的城墙,回来复命的时候,问他城墙的高和厚,他都不知道,于是当了令尹的子西批评他说:“不能,如辞。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要是你干不了,就该辞掉这个差事。筑城不知道城墙的高和厚,还怎么确定城的大小?)”他竟回答说:“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我已经反复推辞了,是大人一定让我干的。人各有能有不能,上回咱们的“王”遇盗于云中,我替“王”挨了一戈,伤疤还在这儿呢。)”于是脱了衣服给子西看后背,接着他又跟子西说:“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这就是我能的地方,像“脾洩”那样的事,我可做不来。)”

      一些补充:

      楚昭王兄妹俩还都只有十几岁。

      这里的“不和,不可以远征”这句话也很有意思,把“不和”落到“不可以远征”上,也许是楚人经常“远征”的反映吧。

      杨伯峻先生注“蓝尹亹涉其帑”曰:

      杜《注》:“亹,楚大夫。”其帑谓亹之妻子,《楚语下》亦载此事而较详,可以为证。《广韵》“其”字下引《世本》以“其帑”为人名,盖误读《世本》。

      《楚語下》4:

      吳人入楚,昭王出奔,濟于成臼,見藍尹亹載其孥。王曰:「載予。」對曰:「自先王莫墜其國,當君而亡之,君之過也。」遂去王。王歸,又求見,王欲執之,子西曰:「請聽其辭,夫其有故。」王使謂之曰:「成臼之役,而棄不穀,今而敢來,何也?」對曰:「昔瓦唯長舊怨,以敗于柏舉,故君及此。今又效之,無乃不可乎?臣避于成臼,以儆君也,庶悛而更乎?今之敢見,觀君之德也,曰:庶意懼而鑒前惡乎?君若不鑒而長之,君實有國而不愛,臣何有于死,死在司敗矣!惟君圖之!」子西曰:「使復其位,以無忘前敗。」王乃見之。

      杨伯峻先生注“吾以志前恶”曰:

      前恶即子常为政,使楚几被灭亡,其时昭王不过十五岁。

      杨伯峻先生注“王赏鬭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鬭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鬭怀”曰:

      杜《注》:“九子皆从王有大功者。”王孙圉,《楚语下》载其聘晋事。

      《楚語下》7:

      王孫圉聘于晉,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問于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簡子曰:“其為寶也,幾何矣。”曰:

      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能作訓辞,以行事于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實。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百物,以朝夕獻善敗于寡君,使寡君無忘先王之業;又能上下說于鬼神,順道其欲惡,使神無有怨痛于楚國。又有藪曰云連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龜珠齒角皮革羽毛所以備賦,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幣帛,以賓享于諸侯者也。若諸侯之好幣具,而導之以訓辭,有不虞之備,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諸侯,而國民保焉。此楚國之寶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之焉?

      圉聞國之寶六而已。明王聖人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寶之;玉足以庇蔭嘉穀,使無水旱之災,則寶之;龜足以憲臧否,則寶之;珠足以御火災,則寶之;金足以御兵亂,則寶之;山林藪澤足以備財用,則寶之。若夫譁囂之美,楚雖蠻夷,不能寶也。

      杨伯峻先生注“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曰:

      杜《注》:“子旗,蔓成然也。以有德于平王,求欲无厌,平王杀之,在昭十四年。”诸,之乎合音字。

      杨伯峻先生注“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曰:

      言城墙之高低厚薄犹不能知,何由知其周围之大小。此从孔《疏》引王肃读。据上文只问高厚,此读可从。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随”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0,北纬31.75(安居镇及其北面的安居中学之间,中心范围在安居镇与北邻的杨家湾一带,经粗略踏查,遗址大约南起溳水北)。

      “成臼”(杨注:成臼即臼水,亦名臼成河。臼成河源出湖北-京山县-聊屈山,古时此河西南流入于沔,据水经-沔水注,昭王奔随,即于此渡河,窃疑即今钟祥县南之旧口。臼成河今已改道。),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3.4,北纬30.4(黄罗岗遗址与郧之间济汉处)。

      “脾洩”(杨注:杜《注》:“脾洩,楚邑也。失王,恐国人溃散,故伪为王车服,立国脾洩,以保安道路人。”《汇纂》以为脾洩当在今湖北-江陵县附近。),推测位置为:东经111.91,北纬30.54(疑乃季家湖遗址)。

      “麇”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8,北纬30.8(雍澨南,前次“济汉”处北,当为“五战,及郢”之一战处)。

      “云中”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北纬30(荆江分洪区一带)。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0附:吴光入郢18/22

      《定四年传》: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shǐ)、长蛇,以荐食上国,虐(nüè)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yì)之患也。逮(dài)吴之未定,君其取分(fēn)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p 1547)(11040310))(110)

      我的粗译:

      当年,伍员和申包胥是朋友,伍员出逃的时候,曾告诉申包胥说:“我必复楚国。(我一定推翻楚国。)”申包胥回答说:“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使劲干吧!大人能推翻,我就一定能让它重新立起来。)”到昭王流亡在随国时,申包胥去了秦国请求派兵支援,他告诉对方:

      吴国就像古时候的封豕、长蛇,不断危害那些尊贵的诸侯,这次是首先拿楚国开刀。现在寡君失守社稷,流落到草莽之中,派下臣来告急。寡君以为:“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那些夷人贪得无厌,要是他们和主上做了邻居,一定会在边境上闹事。现在趁着吴人还没站住脚,主上也能分到一份。要是我们楚国就此灭亡,那土地也正好可以归于主上。如果借助主上的威灵,能安定敝邑,我们会世世代代侍奉主上。)”

      但秦伯(秦哀公)还是派人拒绝了他的请求,给他捎话说:“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寡人已经知道您的意思了,大人先去宾馆住下来,等我们商量好再通知您。)”

      申包胥马上回答:“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寡君还流落在草莽之中,无处安身,下臣怎么敢只顾自己安逸?)”

      于是他站在那里,倚靠着秦国朝廷的院墙哭了起来,从早到晚就没停,不吃不喝,一直哭了七日(杨注:此言或太过,以生理言之,七日不饮水,不能生存。)。这时,秦哀公出来,为他唱了《无衣》那首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诗秦风无衣首章》),他明白秦哀公这是答应出兵了,趴下磕了九个头,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军果然出动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我必复楚国”曰:

      《史记伍子胥传》作“我必覆楚”,复即覆,倾覆也。此复乃假借字,俞樾《平议》亦云。

      杨伯峻先生注“申包胥如秦乞师”曰:

      《战国策楚策一》作棼冒勃苏,盖即申包胥之异称。棼冒即蚡冒,楚武王之兄,而申包胥之所自出。勃苏疑其名。又称申包胥者,或食邑于申,因以为氏,包胥则其字乎?《楚策》所叙,亦与《传》有同有异,自以《传》为据。《说苑至公篇》用《左传》。

      杨伯峻先生注“吴为封豕、长蛇”曰:

      《淮南子本经训》云:“尧之时,封豨、脩蛇为民害,乃使羿断脩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封豨”,《文选辨命论注》引作“封豕”。《淮南子》不用“长”字,改“长”为“脩”,避其父讳。脩蛇即长蛇。此以喻吴之为害。

      杨伯峻先生注“秦哀公为之赋《无衣》”曰:

      杜《注》:“《诗秦风》。取其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据《诗序》及杜《注》,《无衣》乃秦早有此诗,秦哀赋之以表示将出师耳。若以《传》隐三年“卫人所为赋《硕人》也”、文六年“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文法例之,似《无衣》乃秦哀专为救楚而作。详阮芝生《杜注拾遗》。

      杨伯峻先生注“九顿首而坐”曰:

      古无九顿首之礼,申包胥求救心切,秦哀肯出师,故特别感谢以至九顿首。阎若璩《潜丘劄记》卷五所谓“此礼之至变也”。

      杨伯峻先生注“秦师乃出”曰:

      杜《注》:“为明年包胥以秦师至张本。”《公羊传》、《谷梁传》、《吕氏春秋》、《史记伍子胥传》、《淮南子修务训》及《吴越春秋》、《越绝书》等书叙此事有溢出《左传》外者,或另有所据,或非实录。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随”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0,北纬31.75(安居镇及其北面的安居中学之间,中心范围在安居镇与北邻的杨家湾一带,经粗略踏查,遗址大约南起溳水北)。

      “秦”——“雍”推测位置为:东经107.39,北纬34.50(雍,凤翔南古城。有遗址,不规则长方形城,3480╳3130,1000万平方米,春秋早期至战国早期)。

      ————————————————————

      《定五年经》:

      於越入吴。((p 1549)(11050003))(110)

      《定五年传》:

      越入吴,吴在楚也。((p 1550)(11050301))(110)

      我的粗译:

      到我们的定公五年(公元前五〇五年,周敬王十五年,晋定公七年,楚昭王十一年,吴阖庐十年,秦哀公三十二年,蔡昭公十四年),越人打进了吴国,吴军都还在楚国呢。

      一些补充:

      杜《注》“於越入吴”云:“於,发声也。”

      杨伯峻先生注“越入吴,吴在楚也”曰:

      此当越-允常之世。昭三十二年吴始用师于越,越乃乘吴师在外而入吴。

      “於越”——“越”推测位置为:东经120.39,北纬29.88(阮市镇北,柁山坞村东。约昭二十五年迁来。哀五年迁走)。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

      《定五年传》:

      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shèng)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会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吴人获薳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师于军祥。((p 1550)(11050501))(110)

      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p 1550)(11050502))(110)

      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p 1550)(11050503))(110)

      我的粗译:

      也在我们的定公五年(公元前五〇五年,周敬王十五年,晋定公七年,楚昭王十一年,吴阖庐十年,秦哀公三十二年,蔡昭公十四年),申包胥出发去请援兵的下一年,他终于把秦军带回来了(花了大半年,显然不都是花在路途上)。

      秦国是派了子蒲和子虎率领战车五百乘来救援楚国的,但来了以后,子蒲首先声明:“吾未知吴道。(我还不知道吴人是怎么打仗的。)”于是让楚人先与吴人战,自己从“稷”那里前去会合,随即在“沂”那里大败夫槩王。吴人又在“柏举”那里擒获了薳射,薳射的儿子收拢败兵到了子西麾下,接着就在“军祥”那里打败了吴军。

      这年秋七月,子期和子蒲共同攻灭了唐国。

      到了九月,夫槩王先赶回了国,他是要自立为“王”。可后来他带兵和现在的“王”打了一仗,却打败了,只好投奔楚国,最终立为堂谿氏。

      吴军在“雍澨”打败了楚军,秦军又打败了吴军。吴军驻扎到了“麇”,子期准备放火烧他们,子西反对说:“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咱们父兄的骸骨都暴露在那里,我们来不及收敛,现在还要放火烧,不行。)”子期就告诉他:“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我们的“国”都已经丢了,死者若有知,又上哪儿享用原来的祭祀?既如此,他们怎会在乎火烧?)”于是放火,再度开战,又打败了吴军,随后在“公壻之谿”又打一仗,吴军大败,吴子(吴王阖庐)只好回去了。

      吴军抓住了楚国的大夫闉舆罢,但在撤回时,闉舆罢假称要先去吴国,借机逃了回来。楚国叶公诸梁的亲弟弟“后臧”跟着母亲被押去了吴国,但他没等母亲被释放就先回来了,从此叶公再也不正眼看他。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曰:

      《淮南子修务训》谓“秦王乃发车千乘,步卒七万人,属之鍼虎”云云,自难信从。鍼虎为三良之一,已殉秦穆,当为子虎之误。或本作“子虎”,不误。《楚策一》谓“出革车千乘,卒万人,属之子满与子虎”云云,“满”盖蒲之字误。《新序节士篇》亦误作“满”。千乘、万人,合一车十卒之制。

      杨伯峻先生注“吾未知吴道”曰:

      杜《注》:“道犹法术。”即指战法战术。

      杨伯峻先生注“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曰:

      杜《注》:“自立为吴王,称夫槩王。”前此称夫槩王,盖缘此。

      杨伯峻先生注“奔楚,为堂谿氏”曰:

      杜《注》:“《传》终言之。”《潜夫论志氏姓》“堂谿,谿谷名也,在汝南-西平。”汪继培《笺》谓“西平”当作“吴房”,盖据《水经濯水注》,实不必。堂谿在今河南-遂平县西北,见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三十一《濯水》。与后汉之西平接界,王符时或属西平县也。《广韵》作“棠谿”,“堂”“棠”字通。

      杨伯峻先生注“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曰:

      收谓收敛楚师战死之尸骨。杜《注》:“前年楚人与吴战,多死麇中,言不可并焚。”

      杨伯峻先生注“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曰:

      可借为何,言国亡,死者若有知,何以享旧祭?因不畏焚之。《诗小雅大东》“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何以履霜也。《苕之华》“牂羊坟首,三星三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人何以食,此何以饱也。《陈风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何以栖迟,何以疗饥也。

      杜《注》“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云:“舆罢,楚大夫。请先至吴,而逃归,言吴唯得楚一大夫,复失之,所以不克。”

      杨伯峻先生注“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曰:

      杜《注》:“诸梁,司马沈尹戌之子,叶公子高也。吴入楚,获后臧之母,楚定,臧弃母而归。”《元和姓纂》引应劭《风俗通》云:“楚-沈尹戌生诸梁,食采于叶,因氏焉。”余如《吕氏春秋慎行篇》高诱《注》、《楚语下》韦昭《注》皆以诸梁为司马戌之子,唯王符《潜夫论志氏姓》云:“叶公诸梁者,戌之第三弟也。”汪继培《笺》谓“弟当作子”,窃谓王符自存异说,不足信,而非字误。

      “稷”(杨注:稷当在今河南-桐柏县境。),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3.50,北纬32.42(桐柏县-吴城镇与朝城村之间)。此处南面约二十里月河镇附近有一山径可直通随、唐两国,或即吴军来去所由。

      “沂”(杨注:沂,楚邑。《汇纂》谓当在今河南省-正阳县境,沈钦韩《补注》则以三国之流沂当之,则在今湖北省-鄂城县东二十里。两地相距甚远,以定五年《传》“大败夫槩王于沂”推之,前说较妥。),推测位置为:东经114.38,北纬32.49(正阳县-板桥遗址)。

      “柏举”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65,北纬31.1(“大别”、“小别”南,“清发”北)。

      “军祥”(杨注:军祥当在随县西南。(沈钦韩《补注》以为即钟祥县,不确。)),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3.3,北纬31.6(随州市西南)。

      “堂谿”——“棠”——“房”推测位置为:东经113.80,北纬33.04(小文城附近汝河北岸)。

      “雍澨”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8,北纬30.9(湖北-荆门市-京山县-石龙镇境内)。

      “麇”(杨注:据下文“父兄亲暴骨焉”,则麇是吴、楚苦战之地,疑在雍澨附近。清人(宋白)《续通典》云“麇,当阳也”,亦未确。),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8,北纬30.8(雍澨南,前次“济汉”处北,当为“五战,及郢”之一战处)。

      “公壻之谿”(杨注:《楚策一》云秦师“与吴战于浊水而大败之”,《淮南子修务训》亦谓“击吴-浊水之上,果大破之。”高诱注《淮南》云:“浊水盖江水,《传》曰败吴于公壻之谿。”则高诱疑公壻之谿为近长江之地,不确。《水经淯水注》谓浊水即弱沟水,盖当今白河入汉水处,在今襄樊市东。),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85,北纬30.7(“麇”与前次“济汉”处之间)。

      “叶”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9,北纬33.50(旧县乡十字街口东970米,西850米,南1550米,北1380米)。

      下面是秦、楚战吴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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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图看,夫槩王是自率一支部队,约五百乘兵车(或已损失了一些),秦军来时已在回国途中,应该大体是循来路返回。

      • 家园 为啥这个时候还偷个空子把唐国灭了呢

        唐国之前不是挺对得起楚国么

        楚军主力还在,怎么就没见昭王有啥举措呢?十五岁不算小了。

        还有,秦哀公怎么得了这么一个谥号?复楚算件不小的功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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