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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本末分章全译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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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全译

    有个比较常见的说法,认为《左传》是编年史,而就其形式看,肯定不错。但据杨伯峻先生及一些前人的研读,最初的《左传》并非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证据明确,应该是定论了。

    按我阅读的体会,《左传》最初不仅不是编年史,而且不是历史书,应是一部联系《春秋经》进行时政教育的教辅材料。其形式也是一事一议、就事论事的,因此,自然应该是按“言”与“事”的本末而非按时间顺序来分章。也只有这样,才更有可读性。

    而且《左传》各章并非成于一人之手,应是在教学过程中逐步积累起来的,当然,选择采用哪些内容,是后来的讲解者例如左丘明和孔子的决定。各章及其内容在后来讲解者讲解的过程中也会有增删。

    我在阅读《春秋左传注》时,根据杨伯峻先生在书中的提示以及我的认识,尝试将一些段落拼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种本末分章的初步方案:把《左传》所有段落拆散再考虑“言”与“事”的本末联缀分为一百四十一章。这几年,按这个方案,结合一些特定帖子,我陆续翻译出一百多章,已经贴在河里。还剩二十章,也就不再另写帖子,打算一点点按顺序直接贴在下面,同时把那些已贴出章节的链接也按顺序贴出来(这些章有些写得较早,其中的链接可能已无法打开,请将链接中网站地址部分换成现在的网站地址)。

    在这里,我先说说我对如何分章的一些想法:

    一、

    大体上以《左传》作者(都是所谓“君子”)的评论、以及他们引用的当时及稍后“君子”的评论、“言”为核心。既然是教材,《左传》所提及的“事”应该都是作者选出来的例证,是当时他们想要对自己那些学生(也是他们族中子弟)有所教益、训练他们成为“君子”才选出来的,而那些评论——“言”就是他们要教给学生的。因此,我首先考虑的是《左传》的教材性质。当然也有部分作者评论,尤其是直接解经的一些,可能是后来的讲解者加进去的。

    二、

    《左传》各章作者及后来的授课者有些类似说书人,有时会把“事”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当然还是讲课性质的。亦类似史迁,把有点联系的事放在一起。在重新按“言”与“事”的本末分章时,我也是参照《史记》和《系年》,每章中都会把和前因后果有点关系的段落都包括在内。

    三、

    所以,我在分章时尽量将一“事”分为一章,尽量注意每章只有一或两个核心事件。但也尽量找出事件之间的联系,把相关段落集合在一章中。另外,《春秋经》和《左传》中记载了很多灾异事件,我觉得作者并非随便引入,故也尽量揣摩作者之意靠入某一章中。在分章过程中,有时因事情的联系会打乱原来各段的前后顺序,请各位注意每段标出的年份和序号。

    四、

    同时,我想象,授课者当时是手里拿着相关《经》的简策进行讲解的,《左传》的内容则是背下来的,可能有现场发挥。因此《经》的各段都只会出现一次,《传》的内容则可能有重复。考虑当初依《经》分《传》者遇到的问题,他们可能遇到好几段类似的段落,在依《经》分《传》的过程中或者就将其合并了,则我重新按“言”与“事”的本末进行分章时,自然会将这样的段落重复分入相关各章,只有包含了这些段落,相关各章才能分别顺畅地完成叙事。而无论《史记》还是《系年》,也都有这种重复出现的内容。

    五、

    鲁公大体每公有一专章,因《左传》之性质及各章《左传》作者与鲁之关系,则鲁事多枝蔓,故鲁公专章难免芜杂。

    六、

    章的题目尽量采用《经》、《传》原文。

    ————————————————————

    根据以上想法,我把全部《传》的段落都分入了各章之中,没有无法分入的,只是有一些段落会在各章中重复出现。而《经》的有些段落,如“郭公”那条及几处徒有时、月者,因无从着手,则暂时未分入各章中,其中或有能靠入某章的,待以后斟酌。

    在翻译过程中,我曾对一些段落的分章有过调整,译文全部贴完后,我还会再审视一遍现有的分章方案。有些译文成文较早,或者可修改之处甚多,还有些河友指出的错漏之处,只能留待以后。

    未分入各章的《春秋经》共59条,如下:

    秋七月。(《隐六年经》(p 0048)(01060003))

    秋七月。(《隐九年经》(p 0063)(01090005))

    冬十月。(《桓元年经》(p 0082)(02010005))

    夏四月。(《桓九年经》(p 0124)(02090002))

    秋七月。(《桓九年经》(p 0124)(02090003))

    十有二年春正月。(《桓十二年经》(p 0133)(02120001))

    秋七月。(《桓十三年经》(p 0136)(02130004))

    冬十月。(《桓十三年经》(p 0136)(02130005))

    秋七月。(《桓十八年经》(p 0151)(02180004))

    秋七月。(《庄四年经》(p 0163)(03040006))

    五年春王正月。(《庄五年经》(p 0165)(03050001))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庄十一年经》(p 0185)(03110001))

    夏四月。(《庄十二年经》(p 0190)(03120002))

    秋七月。(《庄十三年经》(p 0193)(03130003))

    冬十月。(《庄十五年经》(p 0200)(03150005))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庄十六年经》(p 0200)(03160001))

    冬十月。(《庄十八年经》(p 0206)(03180004))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庄十九年经》(p 0209)(03190001))

    夏四月。(《庄十九年经》(p 0209)(03190002))

    秋七月。(《庄二十年经》(p 0214)(03200003))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庄二十一年经》(p 0216)(03210001))

    夏五月。(《庄二十二年经》(p 0219)(03220004))

    郭公。(《庄二十四年经》(p 0229)(03240011))

    六年春王正月。(《僖六年经》(p 0312)(05060001))

    秋七月。(《僖十年经》(p 0332)(05100006))

    秋七月。(《僖十二年经》(p 0340)(05120003))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僖二十四年经》(p 0411)(05240001))

    秋七月。(《僖二十四年经》(p 0411)(05240003))

    三十年春王正月。(《僖三十年经》(p 0477)(05300001))

    秋七月。(《僖三十一年经》(p 0485)(05310004))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p 0488)杨伯峻(05320001)《僖三十二年经》)

    八年春王正月。(《文八年经》(p 0564)(06080001))

    夏四月。(《文八年经》(p 0565)(06080002))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文十三年经》(p 0593)(06130001))

    夏四月。(《宣六年经》(p 0687)(07060002))

    冬十月。(《宣六年经》(p 0687)(07060004))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宣十一年经》(p 0709)(07110001))

    秋七月。(《宣十二年经》(p 0717)(07120004))

    夏四月。(《宣十八年经》(p 0776)(07180003))

    冬十月。(《成元年经》(p 0782)(08010007))

    冬十月。(《成十年经》(p 0848)(08100007))

    冬十月。(《成十一年经》(p 0852)(08110005))

    冬十月。(《成十二年经》(p 0855)(08120004))

    夏四月。(《襄二十二年经》(p 1064)(09220002))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襄三十一年经》(p 1182)(09310001))

    十年春王正月。(《昭十年经》(p 1313)(10100001))

    秋七月。(《昭十二年经》(p 1330)(10120007))

    夏四月。(《昭十四年经》(p 1363)(10140003))

    二十年春王正月。(《昭二十年经》(p 1406)(10200001))

    秋七月。(《昭二十九年经》(p 1498)(10290004))

    秋七月。(《昭三十二年经》(p 1515)(10320004))

    二年春王正月。(《定二年经》(p 1528)(11020001))

    夏四月。(《定三年经》(p 1530)(11030003))

    七年春王正月。(《定七年经》(p 1559)(11070001))

    夏四月。(《定七年经》(p 1559)(11070002))

    冬十月。(《定七年经》(p 1560)(11070009))

    夏四月。(《定十一年经》(p 1583)(11110002))

    秋七月。(《哀八年经》(p 1646)(12080005))

    冬十月。(《哀九年经》(p 1651)(12090005))

    ————————————————————

    下面是一百四十一章的目录:

    001鲁隐摄位、002郑伯克段、003无骇命氏、004彄谏观鱼、005众叛亲离,

    006鲁平杞莒、007鲁修戎好、008纪侯去国、009宋督弑炀、010周郑交质,

    011许田易祊、012滕薛争长、013鲁邾盟蔑、014鲁桓文姜、015曲沃代晋,

    016陈完奔齐、017蛇斗门中、018楚武心荡、019子仪乱周、020二子乘舟,

    021秦灭梁芮、022乐奏而叹、023桓平宋郑、024郑庄伐许、025息妫入楚,

    026哀姜孙邾、027庆父之难、028无知弑襄、029齐桓始霸、030曹刿论战,

    031宋万弑捷、032假途灭虢、033子颓伐王、034卫懿好鹤、035僖焚巫尫,

    036晋献骊姬、037晋惠囚秦、038重耳在外、039子文纾楚、040申侯死制,

    041齐桓宁周、042齐桓死乱、043宋襄伤股、044天王居郑、045城濮之战,

    046展喜犒师、047宋杀大夫、048卫成杀弟、049郑殽之战、050楚成食蹯,

    051得臣败狄、052鲁文逆祀、053敖死归葬、054阳子易班、055盾主诸侯,

    056子家作书、057河曲之战、058士会归晋、059晋灵不君、060狼子野心,

    061楚庄问鼎、062商人弑舍、063行父逐仆、064仲杀恶视、065华元巡功,

    066晋楚战邲、067染指弑灵、068陈夏之乱、069晋齐战鞌、070穆姜怒成,

    071晋杀同括、072伯宗持信、073华元杀山、074晋楚盟宋、075子如立繻,

    076伯舆争政、077厉杀三郤、078吕相绝秦、079鄢陵之战、080声伯梦歌,

    081欣时守节、082杞昏晋悼、083晋悼复霸、084共姬不妇、085林父善晋,

    086季札观乐、087三分公室、088臧纥救鄫、089子驷背盟、090崔杼无归,

    091穆叔馁死、092相忍为国、093乐喜为政、094晋楚弭兵、095造舟于河,

    096王杀其弟、097子展当国、098伯有侈愎、099晋灭偪阳、100迁延之役,

    101晋平伐齐、102晏婴居市、103楚午伐郑、104栾氏先亡、105臧孙哭石,

    106舟师之役、107弃尤生佐、108楚灵自取、109楚灭陈蔡、110吴光入郢,

    111子产为政、112楚材晋用、113庆封族歼、114叔向无子、115栾高多怨,

    116昭薨乾侯、117南蒯叛季、118韩起观书、119少姜有宠、120赐段州田,

    121莒子怒齐、122叔弓知礼、123盗杀卫絷、124师事仲尼、125子朝作乱,

    126邾庄卞急、127魏舒南面、128鲁患阳虎、129赵简誓师、130齐景伐晋,

    131卫灵叛晋、132夫差求大、133乐祁死晋、134叫天无辜、135食言而肥,

    136三桓伐邾、137陈氏始大、138艾陵之战、139宋郑争隙、140叶公攻胜,

    141知伯陵人。

    元宝推荐:铁手, 通宝推:起于青萍之末,看看,看看,卡路里,qdst2008,牧云郎,旧时月色,hullo,审度,单兵武器,本嘉明,楚无邪,南方有嘉木,钓者任公子,阴霾信仰,明心灵竹,积吉,大黄,金台夕照,史文恭,酸酸,希宝,决不倒戈,江南愿,文化体制,光年,方恨少,diamond,一直在看,李根,pendagun,铁手,楚庄王,尚儒,澹泊敬诚,柴门夜归,赵美成,白玉老虎,石头布,唐家山,胡一刀,
    • 家园 《春秋经》与《左传》的一些统计数字

      《春秋经》杨伯峻先生的本子,按我的统计,共1862段,16774字,平均每段九个字稍多;而《左传》杨伯峻先生的本子,按我的统计,共2570段,178632字,平均每段接近七十个字。

      换一个角度,《春秋经》共242年,平均每年不到八段,将近七十字;《左传》可以认为是255年,平均每年十段出头,七百字出头。但这些并不是均匀分布的,我把《春秋经》与《左传》去除最先一年与最后四年按每十年分为二十五段,分别统计如下:

      下面是《春秋经》与《左传》每十年之段数及字数统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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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春秋经》与《左传》每十年字数柱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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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春秋经》与《左传》每十年段数柱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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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可见:

      1. 《春秋经》与《左传》自鲁成公早期到鲁昭公晚期是高峰时期,另外在鲁隐公和鲁僖公时期有两个小高峰。

      2. 在鲁庄公时期和鲁定公时期,出现《春秋经》段数超过《左传》段数的现象。

      以上可能反映不同阶段的《左传》作者有不同取向,或者说也许佐证了《左传》原始作者非只一人。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全译127—141

      127魏舒南面:

      《《左传》人物事略29附:魏舒南面1/4》》

      《《左传》人物事略29附:魏舒南面2/4》》

      《《左传》人物事略29附:魏舒南面3/4》》

      《《左传》人物事略29附:魏舒南面4/4》》

      128鲁患阳虎: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鲁患阳虎1/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鲁患阳虎2/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鲁患阳虎3/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鲁患阳虎4/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鲁患阳虎5/5》

      129赵简誓师: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1/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2/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3/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4/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5/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6/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7/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8/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9/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10/11》

      《《左传》人物事略03附:赵简誓师11/11》

      130齐景伐晋:

      《《左传》人物事略15附:齐景伐晋1/3》

      《《左传》人物事略15附:齐景伐晋2/3》

      《《左传》人物事略15附:齐景伐晋3/3》

      131卫灵叛晋: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1/6》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2/6》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3/6》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4/6》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5/6》

      《《左传》人物事略39附:卫灵叛晋6/6》

      132夫差求大: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1/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2/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3/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4/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5/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6/7》

      《《左传》人物事略43附:夫差求大7/7》

      133乐祁死晋: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3乐祁死晋1/2》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3乐祁死晋2/2》

      134叫天无辜: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1/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2/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3/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4/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5/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6/7》

      《《左传》人物事略40附:叫天无辜7/7》

      135食言而肥: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食言而肥1/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食言而肥2/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食言而肥3/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食言而肥4/5》

      《《左传》人物事略27附:食言而肥5/5》

      136三桓伐邾:

      《《左传》人物事略27附:三桓伐邾1/3》

      《《左传》人物事略27附:三桓伐邾2/3》

      《《左传》人物事略27附:三桓伐邾3/3》

      137陈氏始大: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1/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2/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3/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4/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5/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6/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7/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8/9》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9/9》

      138艾陵之战:

      《《左传》人物事略16附:艾陵之战1/5》

      《《左传》人物事略16附:艾陵之战2/5》

      《《左传》人物事略16附:艾陵之战3/5》

      《《左传》人物事略16附:艾陵之战4/5》

      《《左传》人物事略16附:艾陵之战5/5》

      139宋郑争隙: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9宋郑争隙1/3》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9宋郑争隙2/3》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9宋郑争隙3/3》

      140叶公攻胜:

      《《左传》人物事略11附:叶公攻胜1/3》

      《《左传》人物事略11附:叶公攻胜2/3》

      《《左传》人物事略11附:叶公攻胜3/3》

      141知伯陵人:

      《《左传》人物事略03附:知伯陵人1/4》

      《《左传》人物事略03附:知伯陵人2/4》

      《《左传》人物事略03附:知伯陵人3/4》

      《《左传》人物事略03附:知伯陵人4/4》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26邾庄卞急01/01

      《昭十一年经》:

      仲孙貜会邾子,盟于祲祥。((p 1321)(10110007))(126)

      《昭十一年传》:

      孟僖子会邾庄公,盟于祲祥,修好,礼也。((p 1324)(10110401))(124、126)

      《昭十八年经》:

      六月,邾人入鄅。((p 1393)(10180003))(126)

      《昭十八年传》:

      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p 1397)(10180401))(126)

      《昭十九年经》: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p 1400)(10190001))(126)

      《昭十九年传》:

      鄅夫人,宋-向戌(xū)之女也,故向寧请师。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p 1401)(10190301))(126)

      邾人、郳人、徐人会宋公。乙亥,同盟于虫。((p 1402)(10190501))(126)

      我的粗译:

      在我们昭公十一年(公元前五三一年,周景王十四年,晋昭公元年),夏天,我们的卿孟僖子(仲孙貜)前去会见邾国国君邾庄公(邾子-穿),在祲祥盟誓,要增进双方友好关系,这是规矩。

      七年后,在我们昭公十八年(公元前五二四年,周景王二十一年,晋顷公二年),六月,鄅国国君去巡视稻田,邾国国君趁机发兵,突袭“鄅”城。城内一个鄅人去关城门,被邾人羊罗赶上去,一把揪住脑袋。于是邾人打进“鄅”,把城内鄅人全部抓了回去。鄅子(鄅国国君)得知后说:“余无归矣。(“余”没处可去了。)”,自动前往“邾”,去和家眷会合,邾庄公(邾子-穿)就把鄅夫人放回去,但留下她女儿。

      那位鄅夫人,是宋国已故著名的卿向戌(合左师)之女,所以她兄弟向寧请求宋国出兵帮她。于是过了半年多,到下一年,我们昭公十九年(公元前五二三年,周景王二十二年,晋顷公三年,宋元公九年),二月,宋公(宋公-佐,宋元公)率兵进攻邾国,包围了“虫”。这年三月,打了下来。邾国只好把抓去的鄅人都放了。

      又过了近两个月,邾人、郳人和徐人去会见宋公。这年五月乙亥那天(杨注:乙亥,五月十二日。),在“虫”共同盟誓。

      一些补充:

      下面是无人机俯瞰澧县城头山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图片,那里发现了世界最早的稻田遗迹。图片出自《快来澧县城头山,看世界最早古稻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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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秦岭沐耘荘实拍秦岭北麓现存最后的关中古稻田,的图片,出自《一碗长安蒸饭、千年稻乡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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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六月,鄅人藉稻”曰:

      鄅人即鄅君。藉有数说:孔《疏》引服虔云:“藉,耕种于藉田也。”即古代天子为藉田千亩,诸侯为藉田百亩,一般于立春前后,君王亲耕一次,纯系形式,掘发土块而已,谓之藉礼。然此时已是夏正四月,种稻之时,非行藉礼之时,服说不可从。杜《注》云:“其君自出藉稻,盖履行之。”孔《疏》云:“藉,践履之义,故为履行之。”即巡行踏勘其藉田以督农奴耕种。此说较可信。或谓藉即襄二十五年《传》“赋车藉马”之藉,谓督收田税。然一则此非收割之时,二则收税有专官,人君不亲往。此妄说。

      杨伯峻先生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曰:

      杜《注》:“斩得闭门者头(之首)。”孔《疏》:“摄训为持也,斩得闭门者首而持其头。”焦循《补疏》亦云:“摄首者,手提其头。”俞樾《平议》则云:“此盖以手相搏,而摄持其头,非斩之也。闭门者既为所持,不能自脱,邾众遂乘间而入耳。”竹添光鸿《会笺》云:“《论语》:‘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摄,夹摄。羊罗摄其首,亦言其首为门扇所夹摄也。盖罗先鄅人未闭门,急以己首内于门,门扇为首所碍,不得闭,因遂入之也。”然城门之扇甚重,头伸入而为城门所夹,必将破碎,此说不合情理。

      杨伯峻先生注“尽俘以归”曰:

      鄅,国小民少,故邾人能尽俘其人。

      杨伯峻先生注“从帑于邾”曰:

      其妻室亦被俘,故从之而至邾。

      杨伯峻先生注“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曰:

      舍,据孔《疏》,止而留之。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九年春”曰:

      正月二十一日丙戌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曰:

      向戌已见成十五年《传》并《注》。

      杨伯峻先生注《成十五年传》“右师讨,犹有戌在”云:

      戌,向戌。孔《疏》引《世本》:“桓公生向父-盻,盻生司城訾-守,守生小司寇鳣及合左师。”合左师即向戌。向戌亦桓族。鱼石估计华元纵讨伐荡泽以及其他桓族,必不连及向戌。或向戌是华元党羽,故事后华元使之为左师。((p 0874)(08150402))(073)。

      杨伯峻先生注“故向寧请师”曰:

      杜《注》:“寧,向戌子也,请于宋公伐邾。”程公说《春秋分纪》云:“戌生五子,曰胜,曰宜,曰郑,曰行,曰寧。”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邾”——“绎”(杨注:邾,国名,曹姓。参见王国维《观堂集林•邾公钟跋》。(僖二十一年《传》称之为“蛮夷”。)初都今曲阜县东稍南,盖鲁之附庸,后都今邹县东南,春秋后八世楚灭之。《礼记•檀弓》、《公羊》皆作“邾娄”,《国语•郑语》、《晏子春秋•内篇上三》、《孟子》并作“邹”,盖邾娄速读而音变。传世彝器有邾公牼钟、邾公华钟(“邾”并作“鼄”)及邾公钟、邾公[釒乇]钟等。仪父,邾君之字,名克。另一曹姓邾,楚之与国,在湖北-黄冈(见陈直《金文拾遗》)。#绎音亦,邾邑,今山东省-邹县东南有峄山,绎、峄字通。邾文公所迁当在峄山之阳与郭山之北夹谷地带。一九七二年夏于此地因大雨冲出一铜鼎,为费敏父嫁女与邾之媵鼎。沈钦韩《地名补注》引《山东通志》谓邾城在邹县东南二十五里,邾文公所迁城周二十余里,在峄山之阳,俗误为纪王城,邾迁都后,境内又另有绎邑,宣十年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峄,乃取其别邑,非取其国都。#“绎”,《公羊》作“蘱”,不知其故。杜《注》:“绎,邾邑。”孔《疏》云:“文十三年《传》称邾迁于绎,则绎为邾之都矣。更别有绎邑,今鲁伐取之,非取邾之都也。亦因绎山为名,盖近在邾都之旁耳。”余见文十三年《传•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2,北纬35.31(邾国,邹城-纪王城,纪王村及其东周围,有遗址,近方形城,2530╳2500,南部凸出依山势。东周至汉。当于文十二年迁此)。

      下面是两张邾公华钟的图片,出自《国家博物馆古代中国之春秋战国时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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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一张邾公华钟拓本的图片,出自《邾公华钟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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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祲祥”(杨注:“祲祥”,《公羊》作“侵羊”,古同音通假。杜《注》:“祲祥,地阙。”据《汇纂》,或在今山东-曲阜县境。),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北纬35.5(曲阜南)。

      “鄅”——“启阳”(杨注:鄅音禹。据顾栋高《大事表》,鄅国,妘姓,子爵,在今山东-临沂县北十五里。明年宋以婚姻之国伐邾,邾尽归鄅俘,则鄅又复存。不知何年其地入于鲁,哀三年鲁城启阳,启阳即鄅国。#“启”《公羊》作“开”。赵坦《异文笺》云:“《公羊疏》引戴宏《序》云:‘子夏传与公羊高,高传与其子平,平传与其子地,地传与其子敢,敢传与其子寿。至汉景帝时,寿乃共弟子齐人胡母子都著于竹帛,与董仲舒皆见于图讖。’是《公羊》《经》、《传》正当景帝时出,故传写者遂改‘启’为‘开’。”汉景帝名启也。启阳,据《汇纂》,今山东-临沂县北十五里有开阳故城,本鄅国,后属鲁,名启阳也。《汇纂》亦据《水经•沂水•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6,北纬35.14(临沂-鄅古城村-鄅国故城遗址,东西长500米,南北宽400米)。

      下面是出自临沂市-河东区-凤凰岭-东周大墓(墓主身份应是春秋晚期鄅[yǔ]国国君)的发掘现场照片和所出凤头斤的图片,出自《鄅国:被强邻虎视的“小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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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商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虫”(杨注:虫,邾邑。当今山东-济宁县境。),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8,北纬35.2(济宁、邹城、滕州之间)。

      “郳”——“小邾”推测位置为:东经117.17,北纬35.08(滕州市-荆河东,小邾城村,有遗址,庄五年之前郳国)。

      “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40,北纬33.35(泗洪县-半城镇,庄二十六年后)。

      下面是宋公伐邾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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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三年经》: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p 1530)(11030002))(126)

      秋,葬邾庄公。((p 1530)(11030004))(126)

      《定二年传》:

      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p 1529)(11020301))(126)

      《定三年传》:

      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废于炉炭,烂,遂卒。先葬以车五乘(shèng),殉五人。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p 1530)(11030101))(126)

      《定三年经》: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p 1530)(11030005))(126)

      《定三年传》:

      冬,盟于郯,修邾好也。((p 1531)(11030301))(126)

      我的粗译:

      十五年后,到我们定公二年(公元前五〇八年,周敬王十二年),冬天,一天,邾庄公(邾子-穿)与他们大夫夷射姑饮酒,夷射姑出去小便,门口的守门人问他讨肉吃,他抢过那人的拐杖敲了脑袋一杖。

      转过年来,我们定公三年(公元前五〇七年,周敬王十三年),春二月辛卯那天(杨注:辛卯,二十九日。),邾子(邾子-穿,邾庄公)正在门台上,面对着“廷”。那位被敲的守门人拿一大瓶水往“廷”中浇,被邾子远远看到,非常生气。那位守门人辩解说:“夷射姑旋焉。(夷射姑在这儿尿了尿。)”,邾子马上下令要把夷射姑抓来。但没抓到,他更生气了,往“牀”上一扑,却掉到旁边火塘里燃烧的木炭上,结果严重烧伤,很快就去世了。在这年秋天为邾子下葬前,先陪葬了五乘车和五个殉人为他打前站。

      这位庄公(邾子-穿,邾庄公)偏激暴躁,又有洁癖,所以才会出这事。

      这年冬天,我们的卿仲孙何忌(孟懿子)和新的邾子(邾子-益,邾隐公)在“郯”(拔)会盟,延续我们和邾国的友好关系。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曰:

      杜《注》:“射姑,邾大夫。”私,小便。

      杨伯峻先生注“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曰:

      杜《注》:“夺阍杖以敲阍头也。”夺之杖,夺其杖也。惠栋《补注》引《仪礼•燕礼》“宾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宾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释此,未必然。彼是宾醉而出,出时且奏《陔》;此则因小便而出。但阍人以为亦取脯,故向之乞肉,小便而出,岂能执脯?且脯以赐钟人,非与阍者,故敲之。此段本与下年《传》“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云云相连,为《经》文所隔开。

      当时的“阍”——守门人,大多是所谓“刖人”,即一条小腿被用刑截去的残疾人。下面是刖人守囿车的图片,出自《国宝青铜器——“刖人守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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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故宫博物院藏刖人鬲的图片,出自《中华博物馆探宝 ★★★拍不尽的故宫博物院(天府永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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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邾子在门台”曰:

      杜《注》:“门上有台。”盖即今之门楼。

      下面是陕西神木石峁城址外城东门正射影像(上为东),图中可见门道两侧各有一个方形的门台。“邾”与“石峁”城址虽然所属的是不同的筑城体系,但或可由此想见当时门台的样子。当时城门是防御的薄弱环节,所以需要比较高且大的门台来加强防御,其后又演化为双阙。图片出自《祖先的足迹:黄帝是咱陕北人,戎狄华夏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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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临廷”曰:

      诸侯三门,唯雉门有观台,似今之城门楼。雉门内为治朝,外为外朝,此廷盖外朝廷。此《传》当与去年《传》“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连读。

      杨伯峻先生注“阍以缾水沃廷”曰:

      以瓶盛水洒于廷也。

      杨伯峻先生注“夷射姑旋焉”曰:

      杜《注》:“旋,小便。”此谓因有尿而喷水。

      杨伯峻先生注“命执之”曰:

      此言邾庄公之好洁而急躁。若夷射姑小便于饮酒私出时,则早已干矣。且事隔较久,外廷未有不打扫清洁之事,因其好洁,闻小便而怒;因其卞急,故于事不加思索而信谗言。

      杨伯峻先生注“自投于牀,废于炉炭,烂,遂卒”曰:

      杜《注》:“废,隋(堕)也。”盖皮肤被灼烧,因感染细菌而死。——桥案:应是堕入旁边的所谓火塘,又耽误时间较长,大面积烧伤,因并发症而亡。(《广韵•模韵》:“爐,火牀。”,见于《汉语大字典》p 2408。又“烂”,《汉语大字典》p 2410直解此处“爛”意为“烧伤;毁伤”。)。

      杨伯峻先生注“先葬以车五乘,殉五人”曰:

      杜《注》:“欲藏中之洁,故先内车及殉,别为便房,盖其遗命。”便房即墓中之耳房,犹正殿之有便殿。

      杜预《注》“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云:“卞,躁疾也。”

      杜预《注》“冬,盟于郯,修邾好也”云:“公即位,故修好。”

      “拔”——“郯”(杨注:郯音谈,国名,据昭十七年《传》,为少皥之后,则为己姓;然《史记•秦本纪赞》云:“秦之先为嬴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则郯似又出于伯益。《汉书•地理志》谓为“少昊后,盈姓”,盈即嬴。则于其所自出从《左传》,姓则从《史记》也。《楚世家》顷襄王十八年有郯国,则郯国至战国犹存。郯国故城当在今山东省-郯城县西南二十里。#“拔”,《传》作“郯”,江永《考实》谓即宣四年《经》“平莒及郯”之“郯”,在今山东-郯城县西南。杜《注》云“拔,地阙”。互详宣四年《经•注》。#杜《注》:“郯即拔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4,北纬34.63(郯城-北老城)。东经118.32,北纬34.56(郯庙村)。

      ————————————————————

      我意,本章《左传》作者主要是要教育那些“君子”继承人:任性有危险,行动要谨慎。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全译122—125

      122叔弓知礼、

      《《左传》人物事略25附:叔弓知礼1/2》

      《《左传》人物事略25附:叔弓知礼2/2》

      123盗杀卫絷:

      《《左传》人物事略39附:盗杀卫絷1/2》

      《《左传》人物事略39附:盗杀卫絷2/2》

      124师事仲尼: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1/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2/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3/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4/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5/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6/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7/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8/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9/10》

      《《左传》人物事略26附:师事仲尼10/10》

      125子朝作乱: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1/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2/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3/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4/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5/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6/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7/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8/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9/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10/11》》

      《《左传》人物事略29附:子朝作乱11/11》》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21莒子怒齐01/01

      《昭十四年经》:

      八月,莒子-去疾卒。((p 1363)(10140005))(121)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p 1363)(10140006))(121)

      《昭十四年传》:

      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国人弗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舆。蒲馀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馀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p 1365)(10140401))(121)

      冬十二月,蒲馀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p 1366)(10140601))(121)

      《昭十九年经》: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p 1400)(10190004))(121)

      《昭十九年传》: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jǔ)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绝。师鼓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启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p 1403)(10190701))(121)

      我的粗译:

      在我们昭公十四年(公元前五二八年,周景王十七年,晋昭公四年,齐景公二十年),秋八月,莒国国君著丘公(莒子-去疾)去世,由他儿子郊公(莒子-狅)继位,但郊公没有悲伤的样子,他们国人看不过去,想要改立著丘公之弟庚舆为国君。

      他们莒国一位大夫蒲馀侯(兹夫)讨厌公子意恢,但喜欢庚舆;而郊公则讨厌公子铎,而喜欢意恢。于是公子铎找上蒲馀侯商量,并建议说:“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你把意恢杀了,我把咱主上赶走,再把庚舆接回来。)”,蒲馀侯答应了。

      到这年冬十二月,蒲馀侯-兹夫杀掉他们莒国的公子意恢。他们国君郊公流亡齐国。公子铎从齐国迎回庚舆(莒子-庚舆,莒共公),立为国君。有齐国大夫隰党和公子鉏护送他们回来,为此还送给齐人一些田地。

      五年后,到我们昭公十九年(公元前五二三年,周景王二十二年,晋顷公三年,齐景公二十五年),秋天,齐国的卿高发(高襄子)率一支部队进攻莒国,莒子(莒子-庚舆,莒共公)逃往“纪鄣”(纪),于是派大夫孙书(子占)率兵进攻“纪鄣”。

      早先,莒国有位妇人,被莒子杀了丈夫,成为寡妇。等她老了,寄居在“纪鄣”。这一阵子,她搓出一根长绳,够垂下城墙了,然后收着。等齐国部队打来,她把那绳垂下城外,有人报告给了子占(孙书),子占就指派手下部队,趁夜晚顺那绳子往城上爬。已经爬上去六十人,绳子忽然断了,于是部队擂鼓大叫,城上那些人也跟着喊叫。听到擂鼓喊叫之声,莒共公(莒子-庚舆)吓坏了,打开西门逃走。七月丙子那天(杨注:丙子,十四日。),齐国军队打进了“纪”(纪鄣)。

      一些补充:

      关于“八月,莒子-去疾卒”,杨伯峻先生注引《汇纂》云:“在位十四年。子郊公嗣。”

      杜预《注》“蒲馀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云:“蒲馀侯,莒大夫兹夫也。意恢,莒群公子。”

      杜预《注》“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云:“铎亦群公子。”

      杜预《注》“齐-高发帅师伐莒”云:“莒不事齐故。”

      杜预《注》“使孙书伐之”云:“孙书,陈无宇之子子占也。”

      桥案:我以为这位孙书(子占)就是写了《孙子兵法》的那位孙武子,并专门讨论过,您如有兴趣可移步《《左传》人物事略08:孙书——用之必胜》

      杨伯峻先生注“及老,托于纪鄣”曰:

      托,寄居。与襄二十七年《传》“托于木门”义同。

      杨伯峻先生注“纺焉以度而去之”曰:

      纺线或葛丝为绳索也。度,量城之高度也。去,藏也,亦作弆,音莒(jǔ)。《汉书•陈遵传》“皆藏去以为荣”,师古《注》:“去亦藏也。”说详顾炎武《补正》下。

      杨伯峻先生注“及师至,则投诸外”曰:

      孔《疏》:“当是系绳城上而投其所垂于外,”杜《注》以为“随之而出”,刘炫云“妇人不出”,此则难追究,亦不必追究矣。

      “莒”——“莒父”(杨注:莒,国名,《郑语》“曹姓邹、莒”,以莒为曹姓,恐另一莒。此莒国,春秋后五十年为楚所灭,见《楚世家》。传世彝器有中子化盘,记楚简王伐莒,见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据文八年《传》及《世本》,当为己姓,旧都介根,在今山东省-胶县西南;后迁莒,今山东省-莒县。据《鲁语下》“晋信蛮夷”之语,则当时人以蛮夷视之。#据《山东通志》,今莒县即莒国,一云,即鲁之莒父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8.83,北纬35.58(今莒县县城,春秋初莒国迁来)。

      下面是莒州博物馆藏的莒国盖鼎和铜匜的图片,出自《沂水崮顶春秋墓与莒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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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杨注:齐,国名,姜姓,太公之后,国于营丘,在今山东省-临淄废县(今为临淄镇)稍北八里。临淄-齐城包括大城、小城二部分,总面积三十余平方公里(详《文物考古工作三十年》)。僖公九年入春秋。春秋后,田氏夺其国,是为田齐。#马宗琏《补注》引《史记•田齐世家•正义》谓檀台在临淄东北一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纪鄣”——“纪”——“鄣”(杨注:鄣音章,纪之远邑,纪亡虽已二十七年,纪季犹保酅,兼有鄣邑。至此,齐桓始降鄣而有之。鄣当即昭十九年之纪鄣,纪鄣者,本纪国之鄣邑也。当在今江苏省-赣榆旧城(赣榆县今移治于其东南之青口镇)北七十五里处。依杜《注》,则宜以今山东省-东平县东六十里之鄣城集当之,不知东平县之鄣城集乃《世本》任姓之国,与纪国相隔遥远,非纪国所能有。说参王夫之《稗疏》、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章炳麟《左传读》。#杜《注》:“纪鄣,莒邑也。”当在今江苏-赣榆县北,或在今柘汪与海头之间。#孔《疏》云:“此纪即上纪鄣也。《释例•土地名》于莒有纪鄣、纪二名。”),推测位置为:东经119.30,北纬35.06(柘汪镇-东林子村海堤东)。

      下面是齐伐莒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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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二十二年经》: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p 1431)(10220001))(121)

      《昭二十二年传》:

      二十二年春王二月甲子,齐-北郭启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谏曰:“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弗听,败齐师于寿馀。齐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马灶如莒涖盟;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莒于是乎大恶其君。((p 1432)(10220101))(121)

      《昭二十三年经》: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p 1440)(10230006))(121)

      《昭二十三年传》:

      莒子-庚舆虐而好剑。苟铸剑,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以逐之。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来奔。齐人纳郊公。((p 1444)(10230401))(121)

      我的粗译:

      又三年后,到我们昭公二十二年(公元前五二〇年,周景王二十五年,晋顷公六年,齐景公二十八年),春王二月甲子那天(杨注:甲子,十六日。),齐国大夫北郭启率一支部队再次进攻莒国,莒子(莒子-庚舆,莒共公)准备迎战,他们的大夫苑羊-牧之进谏说:“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这支齐军的主帅地位低下,他想要的也不会太多,不如我们马上屈服,可不能把大国惹毛了。)”,但莒子不听他的,出兵在“寿馀”打败了这支齐军。

      结果,齐侯(齐侯-杵臼,齐景公)亲率大军来进攻莒国,莒子只好求和。齐国仅派大夫司马灶进入莒国盟誓,莒子则要亲往齐国盟誓,盟誓却在稷门之外举行。自此,莒国那些人都非常讨厌他们主上。

      那位莒子-庚舆(莒共公)残暴又沉迷于剑,每铸出剑,都拿人来试。他们国人为此非常担忧。到“齐侯伐莒”的下一年,我们昭公二十三年(公元前五一九年,周敬王元年,晋顷公七年,齐景公二十九年),庚舆又想背叛齐国,结果他们另一位大夫乌存率领国人把他赶了出去。

      当庚舆(莒子-庚舆,莒共公)要出城时,却听说乌存手执一杆殳站在路边上,于是害怕自己会被扣下来杀掉。苑羊-牧之就告诉他:“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主上尽管过去!这乌存靠能打就够有名了,何必再靠弑杀主上成名呢?)”,于是,庚舆流亡到我们这里。齐人则把郊公(莒子-狅)送了回去当国君。

      一些补充:

      真是一蟹不如一蟹呀。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有二年春”曰:

      正月二十四日壬寅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齐-北郭启帅师伐莒”曰:

      杜《注》:“启,齐大夫北郭佐之后。”北郭佐见于襄二十八年。《通志•氏族略》三谓“佐生北郭启”,或可信。

      杨伯峻先生注“苑羊-牧之”曰:

      杜《注》:“牧之,莒大夫。”王引之《周秦名字解诂》云:“昭二十年有苑何忌,则苑乃其氏,名牧之,字羊。古姓名与字并称者,恒先字而后名。”

      杨伯峻先生于“莒于是乎大恶其君”之后注云:

      杜《注》:“为明年莒子来奔传。”莒国小,齐初使北郭启来伐,其求不多,易于讲和。莒子好战,不计后果,竟使齐侯亲率师,然后求和,则所失甚大。齐使涖盟,不于城内,而于城外,是有意辱之,故莒大夫大恶莒子。

      杨伯峻先生注“莒子-庚舆虐而好剑”曰:

      庚舆,犁比公子,著丘公弟,见昭十四年《传》,当立于昭十五年。

      杜预《注》“乌存帅国人以逐之”云:“乌存,莒大夫。”

      杨伯峻先生注“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曰:

      杜《注》:“殳长丈二而无刃。”庚舆畏惧将被止而死之。

      下面是战国时各种殳的形状的示意图,出自《周殳—棍棒頭—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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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曾侯乙墓出土带铭文“殳”之殳头的图片,铭文为“曾侯越之用殳”。图片出自《曾侯乙墓出土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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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遂来奔”曰:

      庚舆在位九年,奔鲁。

      杨伯峻先生于“齐人纳郊公”之后注云:

      杜《注》:“郊公,著丘公之子,十四年奔齐。”依礼,明年即位,改称元年,在位三十八年。名狂。莒自襄三十一年展舆杀其父犁比公自立,经著丘公、庚舆、郊公,四世皆有内乱,鲁、莒争战,自此不复见于《经》、《传》。

      “寿馀”(杨注:寿馀,据顾栋高《大事表》七之二,当在今山东-安丘县境内。),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9.2,北纬36.2(安丘境)。

      “稷门”(杨注:《齐地记》谓为齐城西门。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则谓稷门为齐国都南门。互参十年《传》并《注》。惠栋《补注》云“稷,齐地”,则以地为门名。),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34,北纬36.86(西面之南门,桓公台与西关之间)。

      “稷”(杨注:昭二十二年《传》“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杜《注》:“稷门,齐城门也。”当即此稷。杜此《注》谓“稷,祀后稷之处”,恐误。据《水经•淄水注》,齐宣王时之稷下,亦即此处。当在今山东-淄博市旧临淄(区)西。),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32,北纬36.85(稷下,稷下中学)。

      下面再贴一遍齐都临淄故城遗址平面图(转引《中国科普博览::建筑博物馆》),图中左下小城系后建。如图,或者桓公台当时在西城墙外,即申池之所在;当时城内道路应与现临淄城北界一致,延伸到与桓公台东界向南的延伸线相交处,当就是那时的稷门了;而“稷”之所在还更在西面。图片出自《齐长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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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这里我感觉,莒国是个相当小的小国,而小国和大国是完全不同的。有句话说,“落后就要挨打”,其实,这句话只对大国有效,对于小国,还是过于奢侈了。小国不仅要不落后,还要小心地走好钢丝,否则一旦没掌握好平衡,就还是要挨打的。极端的说,想要少挨打,不仅要不落后,还得要有智慧。而那位庚舆(莒子-庚舆,莒共公),就没有这样的智慧。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20赐段州田02/02

      《昭三年传》:

      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宣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p 1239)(10030403))(120)

      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p 1240)(10030404))(120)

      我的粗译:

      在早先,州县,那是栾豹的采邑。十一年前,我们襄公二十三年(公元前五五〇年,周灵王二十二年,晋平公八年),栾家破灭,当时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范宣子(士匄)、以及中军佐赵文子(赵武)和上军将韩宣子(韩起)都想要那地方。文子(赵文子,赵武)先发话:“温,吾县也。(原先管着“州”的“温”,那是我家的县。)”,两位宣子却说:“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自打那地方被郤称分出去,都传过三家了。咱晋国另分出去的县也不止有“州”,谁能再追回来?)”,文子不好意思了,只好放弃那地方。于是两位宣子说:“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我们不能说得冠冕堂皇,却自己拿走那地方。)”,就也都放弃了。

      过一年,到我们襄公二十四年(公元前五四九年,周灵王二十三年,晋平公九年),范宣子去世,文子执政,成为晋国的中军元帅,于是他一个儿子赵获向他提出:“可以取州矣。(这下可以去拿回“州”了。)”,可文子训斥他说:“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下去!那两位大人的话,代表公利。侵犯公利,就会有灾难。我连自己的县都管不好,要“州”干什么,用它招引灾难吗?贵族们一直说:“不了解就没办法。”,可已经了解了却不在意,招来的灾难更没得比。谁再提“州”,我一定杀了他。)”。文子于八年后,我们昭公元年(公元前五四一年,周景王四年,晋平公十七年,郑简公二十五年)去世,接替他执政、担任晋国中军元帅的是韩宣子。

      过去丰家去晋国,都住韩家,这次丰家族长伯石(公孙段)能得到“州”,就因为此时已执政两年的韩宣子先向晋侯提了建议,这也成为韩宣子后来能再拿到“州”的由头。

      一些补充:

      杜预《注》“栾豹”云:“豹,栾盈族。”

      杨伯峻先生注“温,吾县也”曰:

      杜《注》:“州本属温,温,赵氏邑。”然据隐十一年《传》,温、州为二邑,或属晋后,曾并为一县。州在今温县北,温在今温县南,其后又分为二。

      杨伯峻先生注“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曰:

      郤称为晋大夫,划州与温为二,始受州,又传于赵氏,又传于栾豹,故云三传。

      杨伯峻先生注“晋之别县不唯州”曰:

      晋将一县区分为二,不仅州邑。

      杜预《注》“谁获治之?”云:“言县邑既别甚多,无有得追而治取之。”

      杨伯峻先生注“文子病之”曰:

      范、韩二人之言,文子甚以为愧。

      杜预《注》“弗知实难”云:“患不知祸所起。”

      杨伯峻先生注“丰氏故主韩氏”曰:

      丰氏即公孙段之氏族,以子丰为氏。主,住于其家也。列国大夫至他国,或住国之客馆,谓公馆;或住友朋之私宅,曰私馆。《礼记•曾子问》“自卿大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是也。此主即私馆。定六年《传》宋-乐祁聘晋,“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亦主私馆。《孟子•万章上》“吾闻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即此主字义。

      杜预《注》“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云:“后若还晋,因自欲取之。为七年丰氏归州张本。”

      “州”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6,北纬35.04(西张计村-州城遗址)。

      “温”——“苏”(杨注:温,周王畿内之小国,当在今河南省-温县稍南三十里之地。#温,在今河南省-温县西南三十里。会于温,《经》文未书,盖书“盟于瓦屋”可以包括之。#成公十一年《传》云“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则苏忿生乃周武王时司寇而受封于温者也。温即隐公三年“取温之麦”之温,故城在今河南省-温县西稍南三十里。依庄公十九年《传》观之,温于庄公十九年仍为苏氏邑。以金文证之,如敔簋铭云“王赐田于[含攵]五十田,于旱五十田”,则此所谓温田者,亦王田之在温者耳,非以其全邑与郑,故温仍得为苏氏邑。#温为苏氏邑,成十一年《传》云,“苏忿生以温为司寇”,则温为苏氏始封邑。故僖十年《经》云“狄灭温,温子奔卫”,而《传》作“苏子奔卫”以邑言之则曰温子,以氏言之则曰苏子,一也。#温,今治西南,湨水所经。),推测位置为:东经112.93,北纬34.91(温县城西16公里处的招贤乡-上苑村北地,温邑故城平面呈方形,东西长400米,南北宽近400米)。

      “晋”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下面是伯石获州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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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七年传》:

      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p 1290)(10070801))(111、120)

      我的粗译:

      “伯石之获州”四年后,到我们昭公七年(公元前五三五年,周景王十年,晋平公二十三年,郑简公三十一年,宋平公四十一年),正月,伯石去世,于是在这年夏天,郑国实际执政的卿子产(公孙侨)要替伯石的继承人、其子丰施(子旗)把“州”那块田地归还到韩宣子手上。子产告诉韩宣子说:“日君以夫公孙段(子石)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当初主上认为那个公孙段很称职,赏给他“州”那块田地。如今他没福份,这么早就去世了,没能多享受主上的恩惠。现在他儿子不敢再保留那块田地,又不敢直接和主上打交道,所以要私下归还到大人手上。)”。

      宣子(韩宣子,韩起)要拒绝,但子产又说:“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丰施,子旗)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古人有话:“父亲砍下的柴,儿子背不下来。”,那个“施”以后只怕背不下他先人的福份,哪还背得下大国的赏赐呢?就算大人您执政的时候没问题,可以后的人要因为那块田地争执,我们这小地方会有麻烦,而丰家更会遇到大灾难。大人您拿回“州”,是让我们这小地方少了麻烦,更能让丰家平平安安。所以我斗胆来请求您。)”。

      于是宣子就接纳下那块田地,然后,报告给晋侯(晋侯-彪,晋平公),而晋侯还是赏给了宣子。可宣子因为自己先前的话,不好意思把那块田地留在自己手上,于是从宋国大夫乐大心(桐门右师)那里换了“原县”。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

      杜《注》:“丰施,郑-公孙段之子。三年晋以州田赐段。”襄三十年《传》云:“罕、驷、丰同生。”杜《注》:“丰,公孙段。”据十六年《传》及杜氏《世族谱》,丰施字子旗。

      杨伯峻先生注“今无禄早世”曰:

      据下《传》,公孙段死于此年正月。

      《昭七年传》:

      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p 1291)(10070901))(098、111)。

      杨伯峻先生注“不获久享君德”曰:

      《韩非子•二柄篇》云:“庆赏之谓德。”则久享君德犹言久享君赐,指州田。

      杨伯峻先生注“其父析薪”曰:

      《诗•齐风•南山》:“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则析薪犹言劈柴。此譬喻语,犹其父勤劳以兴家立业。

      杨伯峻先生注“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曰:

      属,副词,会适,碰巧。疆埸之言谓以晋之州田与郑人。

      杨伯峻先生注“以易原县于乐大心”曰:

      乐大心,宋大夫。宣十五年《传》有乐婴齐,程公说《春秋分纪•世谱》三谓大心为婴齐四世孙。此盖以州田与乐大心换取原县。原本晋邑,不知何时属宋-乐氏。

      “宋”——“商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原”(杨注:原,今河南省-济源县北而稍西有原乡,当即其地。顾栋高《大事表》以为济源之原为庄十八年原庄公之原,此则另一原邑,疑未能明。#《通志•氏族略》云:“周有原庄公,世为周卿士,故以邑为氏。”余详隐十一年《传•注》。顾栋高《大事表》以今河南省-济源县西北之原乡为其国,实则采邑也。#杜《注》以为文公以其女妻赵衰。赵同、赵括、赵婴齐各食邑于原、屏、楼三地,故《传》谓之原同、屏括、楼婴。原即赵衰为原大夫之原,亦即隐十一年《传》周桓王与郑庄公十二邑之原,在今河南省-济源县西北。屏地未详。楼,据《春秋地名考略四》,在今山西省-永和县南十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2.55,北纬35.16(济源-原昌村)。

      ————————————————————

      当时最早“国”只是一个城邑,田地也是一块一块的,用“疆”围着,常常并不相邻;而且当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各家诸侯都同属于一个大家族,都是“兄弟甥舅”;也就没有后世那种明确的国界的概念。因此,各家诸侯的疆域犬牙交错,飞地屡见不鲜,这里的“州”和“原”也是例证吧。另外,这也反映此时“兄弟甥舅”之间尚未彻底翻脸,这要是到了战国,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20赐段州田01/02

      《襄七年传》:

      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会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cào),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p 0953)(09070901))(089、120)

      我的粗译:

      早先,郑僖公(郑僖公,大子髡顽)还是大子的时候,在我们成公之十六年(公元前五七五年,周简王十一年,晋厉公六年,郑成公十年),与当时他们郑国执政的卿子罕(公子喜)一起出访晋国,却不尊敬子罕。后来,又与他们另一位卿子丰(公子平)一起出访楚国,同样也不尊敬子丰。过了五年,到郑僖公自己的元年(鲁襄公三年,公元前五七〇年,周灵王二年,晋悼公四年,郑僖公元年),他前往晋国朝见,子丰想向晋国告状废了他,但被子罕拦住。

      再过四年,到我们襄公七年(公元前五六六年,周灵王六年,晋悼公八年,楚共王二十五年,郑僖公五年),这次郑僖公要去“鄬”参加各家诸侯的会晤,由此时他们郑国执政的卿子驷(公子騑)辅佐,他又不尊敬子驷。他的侍者为此进谏,他也不听,再次进谏时,他还把那位侍者杀了。结果十有二月丙戌那天(杨注:丙戌,十六日。),到达“鄬”附近的“鄵”,子驷就指使一些恶人趁夜晚弑杀了这位僖公(郑僖公,郑伯-髡顽),而向各家诸侯报告说他得了急病去世。

      当时僖公的儿子简公(郑伯-嘉,郑简公)生下来才五个年头,就被他们捧出来立为国君。

      一些补充:

      恶人还要恶人磨啊。

      杨伯峻先生注“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曰:

      “焉”同“之”。不礼子罕。

      杨伯峻先生注“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曰:

      子罕、子丰皆郑穆公子,较僖公长二(三)辈。

      杨伯峻先生注“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曰:

      《郑世家》谓使厨人药杀,以贼即厨人,杀用毒药。

      杨伯峻先生注“而以瘧疾赴于诸侯”曰:

      俞樾《平议》谓“瘧疾”古本止作“虐疾”,《书•金滕》“遘厉虐疾”,犹言暴疾。弑之而以暴疾赴,于情事为近。

      于“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之后,杨伯峻先生引高士奇《纪事本末》云:“僖公之为此行也,弃楚而从晋也。而子驷执官命未改之说于前此诸大夫请从晋之日,则知公欲弃楚,非子驷意也。及楚-子囊伐郑,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而子驷曰‘请从楚,騑也受其咎’,然则子驷固未尝一日忘楚也。僖公舍楚从晋,身卒见弑,此事势相倚之必然者。”

      “郑”(杨注:鄭(郑),国名,姬姓,周宣王母弟桓公-友之后。卜辞常见奠(鄭)地,有“矦奠”“南奠”“北奠”“多奠”“奠臣”诸词。又有一片云“巳(祀)奠河邑”,则地当在今郑州市南、新郑县北。西周彝器又有奠虢仲鼎、奠虢仲簋等。是则郑地早已有之。桓公初封郑,在今陕西-华县东北。据《郑语》,寄帑于虢、郐之间。武公因取而都之,即今新郑县。春秋后又六世九十一年为韩所灭。近年出土之哀成叔鼎则铸于郑亡后。《史记》有世家。),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晋”——“新田”——“绛”——“绛县”(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𥂴[奠/皿],据唐兰《晋公午𥂴[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绛,晋都,今山西-侯马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楚”——“郢”——“为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二至僖二十七,僖二十七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昭三十至定六)。

      “鄬”(杨注:“鄬”,音爲(为),又音蔿。杜《注》:“郑地。”当在今河南-鲁山县境。),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9,北纬33.8(鲁山县境)。

      “鄵”(杨注:“鄵”,《公》、《谷》作“操”,亦同音通假。杜《注》:“鄵,郑地。”)、(《汉语大字典》鄵:“古地名。春秋-郑地。在今河南省-新郑县至鲁山县之间。”),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3.2,北纬33.9(今河南省-鲁山县至禹州市之间)。

      下面是郑伯-髡顽卒于鄵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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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年传》:

      元年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听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犁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己,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p 1199)(10010101))(108、120)

      我的粗译:

      二十五年后,到我们昭公元年(公元前五四一年,周景王四年,楚郏敖四年,晋平公十七年,郑简公二十五年),春天,楚国令尹公子围(后来的楚子-虔,楚灵王)正式出访郑国,同时要迎娶公孙段(伯石,丰家族长)家的女儿,伍举(椒举)是公子围此行的副手。

      这一行人正要进入郑国的迎宾馆舍,郑人忽然感觉到危险,于是派行人子羽(公孙挥)与他们交涉,让他们出城驻扎到了外面。

      完成出访事宜后,楚人准备出动大队人马入城迎娶,郑国实际执政的卿子产不放心,再派子羽推辞,说:“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听命。(由于咱这小地方实在狭窄,容不下您这么多的从者,请准许咱筑个坛,在那儿听您的吩咐。)”。

      令尹(公子围)指派大宰伯州犁回复说:“君辱贶寡大夫围(公子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主上大度地赏赐寡大夫“围”,告诉“围”,“将让‘丰’家女儿去主持你们家”。“围”正式陈设了“几”和“筵”,向祖父庄王和父亲共王的庙禀告之后才前来。可要是在野外赐下“丰”家女儿,就等于把主上的赏赐扔在了草莽之中,更让寡大夫无法再留在诸卿行列之中。不仅如此,还让“围”欺瞒了敝国先前的主上,连继续担任现在敝国主上的“老”都没了资格。没啥比这更过分了,就靠大夫您来想办法。)”。

      子羽却说:“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己,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小国本不一定受惩罚,可要一心依赖大国却必定受惩罚,小国想依赖大国保全自己,哪想到大国会包藏祸心算计小国呢?小国一心依赖大国却倒了霉,别的诸侯也会看在眼里,心里自然都有主张,咱就怕这么一来,主上的要求受抵制,不再容易贯彻。要不然,咱这小地方的人,本就都等于贵国的宾舍主管一流,又怎敢吝惜“丰”家祖庙呢?)”。

      伍举知道郑人有了准备,就请求“垂櫜而入”,让军队在进城时把装兵器的袋子都挂出来,让人看见没带武器,郑人这才答应他们入城亲迎。

      一些补充:

      经过这些争执而见识了楚-公子围他们的骄横,郑国那位行人子羽在接下来的“虢之会”中就又和大宰伯州犁争吵了几句,也很精彩,我在前面曾多次介绍,您如感兴趣可移步:《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09楚灭陈蔡02/16》

      与大宰伯州犁的发言有类似之处的,还有《哀十五年传》中芋尹盖的发言,二者都是为礼仪争执,都包含了“委于草莽”这个说法:

      夏,楚-子西、子期伐吴,及桐汭。陈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廩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備(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队,绝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備使奉尸将命,苟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p 1690)(12150201))(109)。

      杨伯峻先生注“楚-公子围聘于郑”曰:

      公子围即襄二十九、三十年《传》之王子围。或称公子,或称王子,固无一定。《鲁语下》叙此亦称公子围。

      杨伯峻先生注“请墠听命”曰:

      古代亲迎,壻受妇于女家之祖庙。子产不欲其入城,欲除地为墠,代丰氏之庙,行亲迎之礼。墠音善。

      杨伯峻先生注“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曰:

      丰氏,即公孙段。段时已赐氏为丰,其后有丰卷、丰施。《礼记•文王世子》郑《注》:“抚,有也。”抚有,同义词连用。而同尔。室,《礼记•曲礼》“三十曰壮有室”,郑《注》:“有室,有妻也。(夫以妻为室。)”

      杨伯峻先生注“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曰:

      古代席地而坐,几所以凭靠。《礼记•檀弓下》孔《疏》:“几,依神也;筵,坐神席也。”布,陈列。庄王,围之祖;共王,围之父。句谓曾祭告于祖与父之庙而来娶妇。孔《疏》:“《礼记•文王世子》:‘娶妻必告。’郑玄《注》:‘告于君也。亦既告君,必须告庙。’”

      杨伯峻先生注“将不得为寡君老”曰:

      《礼记•王制》“属于天子之老二人”,《注》:“老谓上公。”《曲礼下》“国君不名卿老世妇”,《注》:“卿老,上卿也。”《仪礼•聘礼》“授老币”,《疏》:“大夫家臣称老。”则天子诸侯大夫之臣之长皆曰老。杜《注》:“大臣称老,惧辱命而黜退。”

      杨伯峻先生注“其敢爱丰氏之祧?”曰:

      其,用法同岂。敝邑已是楚国之客馆守者,岂敢惜丰氏之祖庙?祧音挑。杜《注》:“远祖庙。”但大夫不得祖诸侯,故沈钦韩《补注》云:“丰氏但得有祢庙(父庙),襄公冠于成公之庙,而云‘以先君之祧处之’,然则祧是庙之通称,不必为远祖庙也。”俞樾《茶香室经说》云:“公孙段为子丰之子,子丰为穆公之子,则子丰乃别子为祖者也。子丰死而立庙,即丰氏之祧矣。”此说甚确。

      《昭三年传》:

      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rǔ汝)州田,以胙(zuò)乃旧勋。”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p 1239)(10030401))(120)

      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汏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chuán)死’,其是之谓乎!”((p 1239)(10030402))(120)

      我的粗译:

      再两年后,到我们昭公三年(公元前五三九年,周景王六年,晋平公十九年,郑简公二十七年),夏四月,郑伯(郑伯-嘉,郑简公)出访晋国,由他们的卿公孙段(伯石)辅佐,这位公孙段非常严谨而谦恭,各项礼仪都没出错。晋侯(晋侯-彪,晋平公)很欣赏,就拿给他一支简策,并告诉他:“子丰(公子平)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勋。(你父亲子丰对晋国有功,我听说后一直记着。现在把“州”的田地赏给你,来酬谢你家过去的功劳。)”。伯石(公孙段)两次下拜磕头,然后接下简策退了出来。

      贵族们都说:“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汏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礼”,怕是做人最要紧的吧!像伯石这么随便的人,只在晋国讲那么一回“礼”,就能得报偿,更别说始终讲“礼”的了!《诗》里说“人要是无礼,咋不快点死”,说的就是这回事吧!)”。

      一些补充:

      晋侯这是摆出了“王”的架势啊。另外,《左传》中还有一处与此类似,也是晋侯接见,也提到“礼无违者”,只不过是负面的,《昭五年传》:

      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齊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p 1266)(10050301))(114、116)。

      杜预《注》“晋侯嘉焉,授之以策”云:“策,赐命之书。”

      杨伯峻先生注“以胙乃旧勋”曰:

      胙,酬报也。

      杨伯峻先生注“伯石之汏也”曰:

      杜《注》:“汏,骄也。”伯石欲为卿而伪让者三,子产恶之,见襄三十年《传》。

      《襄三十年传》:

      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大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为卿,辞。大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是以恶其为人也,使次己位。((p 1180)(09301302))(111)。桥:从这里看,伯石是一贯善于装模作样的,也是一贯占便宜没够的。

      杨伯峻先生注“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曰:

      《诗•鄘风•相鼠》句。

      《诗•鄘风•相鼠•卒章(共三章)》:“相鼠有體,人而无禮,人而无禮!胡不遄死?”,高亨先生注此“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云:“遄(chúan传),速,快。(體,即体。禮,即礼。)”(《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074))。说实在的,我感觉这两句诗和本节《左传》前面的内容并不是太沾边,这也是用诗歌作为表达工具的局限吧。

      “州”(杨注:州,今河南-沁阳东稍南五十里,即温县东北。隐十一年周桓王赐郑,后晋得之。#杜《注》:“州本属温,温,赵氏邑。”然据隐十一年《传》,温、州为二邑,或属晋后,曾并为一县。州在今温县北,温在今温县南,其后又分为二。),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6,北纬35.04(西张计村-州城遗址)。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19少姜有宠02/02

      《昭三年传》:

      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適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殒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適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縗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p 1233)(10030301))(102、119)

      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蠆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p 1241)(10030601))(115、119)

      我的粗译:

      少姜既已入葬,还没出这年春天,大概二十多岁的齐侯(齐侯-杵臼,齐景公)就派大夫晏婴(晏平仲)前往晋国,请他们续娶一个继室,晏婴告诉他们:“寡君使婴(晏婴,晏平仲)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適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殒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適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敝国主上派“婴”来传他的话:“寡人很愿意从早到晚侍奉主上,也很想自己按时来向主上进献贡品,可我这里国和家老出乱子,寡人的愿望没能实现。只好送先前主上的嫡女到您那里充当内官的候补,也让寡人有些指望,哪想到她没福分,这么早就去世了,寡人也没了指望。主上要是不忘与先前主上的交情,还瞧得上我们齐国,愿意接受寡人,还肯求我们大公和丁公保佑,能看顾我们这小地方,安定我们社稷,那我们这里还有几位先前主上的嫡女和咱的姊妹。主上要还没抛弃咱这小地方,肯让咱负责在里头细细挑些人,去当您妾侍的候补,那寡人就有指望啦。”)”。

      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韩宣子(韩起)派大傅叔向(羊舌肸)答复说:“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縗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这也是敝国主上的愿望。敝国主上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可还没配偶,因为在丧服之中,所以也没敢提出请求。现在主上有这要求,是对我们极大的恩惠。要是主上还瞧得上咱这小地方,愿意照顾晋国,赐下一位“内主”,那不但是敝国主上,所有晋国群臣全能得济,咱这里自先祖唐叔以下都会打心里高看您。)”。

      这年夏天,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韩起(韩宣子)前往齐国,要为晋平公(晋侯-彪)再迎娶一位齐国“公”的女儿作夫人。结果,齐国执政的公孙蠆(子尾)看到少姜受宠,就拿自己女儿替换“公”的女儿,让那位“公”的女儿另外嫁了人。有人问宣子(韩宣子,韩起):“子尾(公孙蠆)欺晋,晋胡受之?(子尾诈瞒晋国,晋国为啥就这么接受?)”,宣子就告诉他:“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我想拉拢齐国,要得罪了宠臣,还怎么拉拢呢?)”。

      一些补充:

      关于齐景公(齐侯-杵臼)此时的年岁,《襄二十五年传》中有:“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p 1099)(09250206))(090),明言齐灵公(齐侯-环)乃其父,齐灵公于公元前五五四年(鲁襄公十九年,周灵王十八年,齐灵公二十八年)去世,而此时是公元前五三九年(鲁昭公三年,周景王六年,齐景公九年),已过了十五年;但齐景公去世于四十九年后的公元前四九〇年(鲁哀公五年,周敬王三十年,齐景公五十八年),在位共五十八年,则其即位时我估计也就八九岁,因此他此时大概二十多岁。

      杨伯峻先生注“不腆先君之適以备内官”曰:

      腆,厚也。不腆,当时常用之谦词,如僖三十三年《传》“不腆敝邑”。少姜或为齐庄公嫡夫人之女,故云先君之適。备内官亦谦词,充晋国内宫之数也。

      下面是2005年曲沃羊舌墓地M2(晋侯夫人墓)出土玉蟠龙(长5公分,宽4.3公分)的图片,以及1993年曲沃县北赵村晋侯墓地63号墓(晋侯夫人墓)出土西周玉人(高6.3公分)的图片,两图均出自《山西曲沃两周晋侯墓地出土高古玉(100多张高清图,收藏好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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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焜燿寡人之望”曰:

      焜音昆。焜,明也。燿音耀,照也。焜燿犹《郑语》之“淳燿”,句谓照明我之所望。

      杨伯峻先生注“辱收寡人”曰:

      收,绥辑也。与《战国策•秦策》“内收百姓,循抚其心”之收义同。

      杨伯峻先生注“则犹有先君之適及遗姑姊妹若而人”曰:

      先君之適谓嫡配所生,遗姑姊妹则非嫡配所生。姑姊妹盖灵公所生,则景公之大姑小姑也(桥:景公为灵公之子,而灵公之父顷公四十三年前即已去世,此姑姊妹只可能是景公之姊妹,则疑“姑”乃“孤”之误。),互详襄二十一年《传》。若而人,即若干人,沈钦韩《补注》云。

      杨伯峻先生注“而辱使董振择之”曰:

      董振,同义词连用。《尔雅•释诂》:“董,正也。”隐五年《传》“入而振旅”《注》:“振,整也。”薛综《文选•西京赋•注》:“振,整理也。”董振犹今慎重之意。

      杨伯峻先生注“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縗绖之中”曰:

      孔《疏》云:“少姜本非正夫人,而云未有伉俪者,盖晋侯当时无正夫人,其继室者,使韩起上卿逆之,郑-罕虎如晋贺之,则后娶者为夫人也。”在縗绖之中,即在丧服中。古制,为妻齊衰杖朞,贵贱同之,或晋侯以正夫人之礼礼少姜之丧,或仅外交辞令耳。

      杨伯峻先生注“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曰:

      杜《注》:“唐叔,晋之祖。”齐言大公、丁公,故答言唐叔。

      杨伯峻先生注“以其子更公女”曰:

      古人男女俱可称子,《诗•周南•桃夭》“之子于归”可证。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晋”——“新田”——“绛”——“绛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昭三年传》:

      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脩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p 1241)(10030701))(094、119)

      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皮实来,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p 1242)(10030702))(111、119)

      我的粗译:

      到这年秋七月,郑国地位最高的卿罕虎(子皮)前往晋国,祝贺晋侯(晋侯-彪,晋平公)娶了夫人,并向晋国报告说:“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罕虎,子皮)布之。(楚人老来咱那小地方,追究咱为啥不去向新“王”朝贺。可咱那小地方要是去了,就怕您这里的执事认为敝国主上一直有外心,但要不去,则宋之盟又有约定。无论前进后退,都免不了犯错,敝国主上让“虎”来解释解释。)”。

      于是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宣子(韩宣子,韩起)让大傅叔向(羊舌肸)答复他说:“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脩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主上心里要有敝国主上,就算去楚国又有啥关系?本来就是履行宋之盟的约定么。主上能想着我们之间的盟约,敝国主上就放心了,知道不会因此遭祸。要主上心里没敝国主上,就算主上一天到晚降临咱这小地方,敝国主上还是放心不下。现在既然主上有那个心,何必再来向我们解释。主上尽管去吧!只要心里想着敝国主上,在楚国就和在晋国一样的。)”。

      见此次郑国来的是罕虎,于是那位晋国大夫张趯(孟)让人传话给郑国的卿“大叔”(子大叔,游吉)说:“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皮(罕虎)实来,小人失望。(自打上次大人回去后,小人打扫干净先人留下的老房子,告诉自己:“高贵的大人还会来的。”,但这次来的是子皮,小人的念想落空了。)”。

      “大叔”就告诉他:“吉(游吉,子大叔)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张趯)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我“吉”不够高贵,所以没让我来,这也是我们敬畏大国,尊崇夫人的表现吧。而且“孟”上次告诉我“你会闲下来了”,我“吉”是希望如此的。)”。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曰:

      楚灵王新立,郑未尝往,故楚日问之。征,问也。

      杨伯峻先生注“敝邑之往”曰:

      此以子句作假设句。

      杨伯峻先生注“君若辱有寡君”曰:

      有谓有心,下文可证。《诗•王风•葛藟》“亦莫我有”,谓无心于我。

      杨伯峻先生注“吉庶几焉”曰:

      庶几可以无事也。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楚”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二至僖二十七,僖二十七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昭三十至定六)。

      “宋”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

      本章《左传》在我看来主角并非少姜,而是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韩宣子(韩起):此次齐国执政的公孙蠆(子尾)把自己女儿冒充齐国“公”的女儿嫁给晋侯(晋侯-彪,晋平公)作夫人,韩宣子虽然知道,却不动声色就接受了下来,尽管可能有他“懦弱”的成分,但显然他是很知道轻重的。而且他号称“懦弱”,也未必不是他知道进退,有意给人造成的印象。我想,《左传》作者在本章要着重教给那时“君子”继承人的,就是这种不动声色吧。

      本章《左传》另一位主角,就是那位明白人张趯(孟)了,据说他祖父就是解张(张-侯),四十九前在“鞌”之战中为当时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郤克(郤献子)驾车。当时郤克受伤,此人左臂也中了一箭,流出的血把左臂下的车轮都染成黑红色。但这位张-侯还是接过郤克手上的鼓槌,坚持擂鼓催动晋军,反败为胜,追着齐军绕华不注山跑了三圈。而张趯的父亲是张老,四十三年前担任晋军候奄,三十年前升任晋军中军司马。张趯又有个嫡出的弟弟张君臣,十七年前也担任了中军司马。九年前,张趯的儿子张骼还曾单车挑战楚军,很出了一回风头。因此,此时张趯的岁数也不小了。另外,据说他是张良的先祖。看来张家张趯这一系,还真是经常能出明白人啊。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19少姜有宠01/02

      《昭二年传》:

      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p 1228)(10020201))(119)

      《昭二年经》: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p 1226)(10020004))(119)

      季孙宿如晋。((p 1226)(10020005))(119)

      《昭二年传》:

      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p 1230)(10020501))(119)

      叔向言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p 1231)(10020502))(119)

      我的粗译:

      在我们昭公二年(公元前五四〇年,周景王五年,晋平公十八年,齐景公八年,郑简公二十六年),夏四月,晋国公族大夫韩须前往齐国为晋平公(晋侯-彪)迎亲,韩须之父是晋国执政的中军元帅韩起(韩宣子);齐国派上大夫陈无宇(陈桓子)送亲,一直把要嫁给晋平公的少姜送到了晋国。嫁过去后,少姜马上就有宠于晋侯(晋侯-彪,晋平公),晋侯甚至特意管她叫少齐。还因为陈无宇不是卿,级别不够高,就把他扣在中都。少姜赶紧为陈无宇求情,说:“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送亲规格是照迎亲规格来的,他们害怕大国怪罪,还特意提高规格,这才出了漏子。)”。

      可到这年秋天,晋国那位少姜就去世了。冬天,我们“公”(鲁昭公)亲自前往晋国吊唁,走到黄河边上,晋侯派手下大夫士文伯(士匄,伯瑕)拦下我们“公”,说:“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她不是咱主上配偶,不劳主上光临。)”,于是“公”就回来了,由我们执政的卿季孙宿(季武子)把给死者的衣物送了过去。

      此时,晋国大傅叔向(羊舌肸)向晋侯替陈无宇求情说:“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那家伙有啥错?主上派公族大夫去迎亲,齐国让上大夫来送亲,要还认为不够郑重,主上的要求就太过分了。而且不郑重也是他们“国”的事,凭啥把使者抓起来。主上的处置这么出格,还怎么当盟主?再说,少姜还为他求了情。)”,于是到这年冬十月,陈无宇就被放了回去。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韩须如齐逆女”曰:

      逆,迎也。诸侯不亲迎,使韩须迎之。所逆为少姜,又非晋侯之正夫人。须,《史记•韩世家》谓之贞子,《索隐》引《世本》谓谥平子,《说苑•敬慎篇》亦有韩平子与叔向问答语,《汉书•古今人表》又作“悼子”,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二十四因谓“岂须有三谥乎”?

      杨伯峻先生注“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曰:

      送女,女即少姜。但此送与致不同。《说文》:“送,遣也。”《礼记•曲礼上》“拜送于门外”,《诗•邶风•燕燕》“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皆此送义。《仪礼•士昏礼》:“父送女,命之曰”云云,则又是一种遣嫁之礼。致则不然。《说文》:“致,送诣也。”即护送达到目的地,而致于受者,有时亦曰送。昭五年《传》云“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薳启彊则云,“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足见送与致不同,此言送,又言致,即此之故。

      杨伯峻先生注“晋侯谓之少齐”曰:

      于当时之礼,妇应称母家姓。今不称姜,而以其国名为称,所以表示宠异。

      杨伯峻先生注“谓陈无宇非卿”曰:

      桓三年《传》云:“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此或以诸侯娶正室而言,少姜则姬妾。

      杨伯峻先生注“送从逆班”曰:

      若非娶正夫人,则如此。逆班,迎女者位次之高下也。送者从迎者之位次,即迎者位高,送者同之。

      杨伯峻先生注“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曰:

      韩须仅公族大夫,陈无宇乃上大夫。齐畏晋,不敢亦使公族大夫送,而使上大夫送,故云尚有所改易。

      杨伯峻先生注“是以乱作”曰:

      乱谓陈无宇被执。少姜之语甚委婉。

      杜预《注》“冬,公如晋,至河乃复”云:“吊少姜也,晋人辞之,故还。”

      杜预《注》“季孙宿如晋”云:“致襚服也。公实以秋行,冬还乃书。”

      杨伯峻先生注“非伉俪也”曰:

      非正室,不能与夫相匹敌,即非伉俪。

      杨伯峻先生注“请君无辱”曰:

      依当时之礼,纵诸侯嫡配之丧,诸侯亦无亲吊者。明年《传》述游吉之言可以为证。

      杜预《注》“季孙宿遂致服焉”云:“致少姜之襚服。”

      杨伯峻先生注“君使公族逆之”曰:

      公族,即公族大夫韩须,如齐迎少姜。

      杨伯峻先生注“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曰:

      共同恭。以同已,太也。贪犹奢也。

      杨伯峻先生注“国则不共,而执其使”曰:

      国谓己国,言晋使公族大夫逆妇为不恭。

      杨伯峻先生注“君刑已颇”曰:

      已,太也。颇,偏也。

      “齐”(杨注:齐,国名,姜姓,太公之后,国于营丘,在今山东省-临淄废县(今为临淄镇)稍北八里。临淄-齐城包括大城、小城二部分,总面积三十余平方公里(详《文物考古工作三十年》)。僖公九年入春秋。春秋后,田氏夺其国,是为田齐。#马宗琏《补注》引《史记•田齐世家•正义》谓檀台在临淄东北一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晋”——“新田”——“绛”——“绛县”(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𥂴,据唐兰《晋公午𥂴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绛,晋都,今山西-侯马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中都”(杨注:江永云:“按《一统志》,中都城有二,一在介休东北五十里,一在榆次县东十五里,俱云晋执陈无宇于此。”),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2,北纬37.15(平遥县-杜村)。

      下面是陈无宇致少姜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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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河”——“棘津”——“南河”(杨注:“南河”,阮刻本作“河南”,今从《唐石经》、金泽文库本订正。古黄河东北流,如卫肯借路,则由卫境渡河,卫既不肯借路,则军队南还,由南河渡,再向东。南河即南津,亦谓之棘津、济津、石济津,在河南省-淇县之南,延津县之北,河道今已湮。),推测位置为:东经114.11,北纬35.31(东屯镇-汲津铺)。

      《昭二年传》:

      十一月,郑-印段如晋吊。((p 1231)(10020503))(119)

      《昭三年传》:

      三年春王正月,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適,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p 1232)(10030101))(119)

      我的粗译:

      这年十一月,郑国的卿印段(子石)前往晋国吊唁少姜。

      转过年来,到我们昭公三年(公元前五三九年,周景王六年,晋平公十九年,楚灵王二年,齐景公九年,郑简公二十七年,宋平公三十七年),春王正月,郑国另一位卿游吉(子大叔)前往晋国,为少姜送葬。晋国大夫梁丙与张趯去见了他。

      梁丙说:“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太过分了,居然是大人您来这儿送葬!)”。

      子大叔说:“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適,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那有什么法子。过去您这儿文公和襄公作霸主的时候,尽力不给各家诸侯添麻烦。让各家诸侯在三年上派人正式访问,五年上来朝见,出了事再举行集会,有冲突才进行盟誓。主上去世,由大夫吊唁,卿参与葬事;要是夫人,则士来吊唁,大夫送葬。只要求通过这些活动能明确规矩、发布任务、补救阙失而已,不会再追加其他任务。可现在,只一个宠妾去世,各家诸侯不敢犹豫,直接照正位夫人派人,生怕招来惩罚,哪顾上麻烦不麻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国肯定会送来继室,本年我还得来祝贺,不止这一回呢。)”。

      张趯马上说:“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说得太好了,我算是了解到其中的分寸了!不过再往下大人该闲下来了。就拿“火”来打比方,“火”到中天,就是极寒和酷热该消退的时候了,因为到了顶点,能不消退吗?下面晋国会丢掉霸主地位,各家诸侯想麻烦都没人可麻烦了。)”。

      那两位大夫离开后,子大叔对身边的人感慨:“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张趯是个明白人,以后总能在贵族群里吧!)”。

      一些补充:

      十三年后,鲁国的卿叔孙昭子(叔孙婼)也曾感慨:“诸侯之无伯(bà霸),害哉!”(《昭十六年传》(p 1376)(10160203))(091、118),何以“害哉”,就因为“求烦不获”——想麻烦都没人可麻烦了。

      杜预《注》“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云:“卿共妾葬,过礼甚。”

      杨伯峻先生注“将得已乎!”曰:

      将犹殆。已,止也。言不得不如此。

      杨伯峻先生注“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曰:

      诸侯间有事则会,有不和睦而相冲突则盟,无定期。十三年《传》,叔向曰:‘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每年相聘),间朝以讲礼(三年一朝),再朝而会以示威(六年一会),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十二年一盟),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与此不同,或者叔向假托古制以使齐国听命也。

      桥案:上引十三年《传》叔向所言,可作如次解:“聘朝聘会聘朝聘盟”。则聘在所有奇数年,朝在第二年及第六年,会在第四年,盟在第八年。此之“三岁而聘,五岁而朝”则可为:“聘无朝无聘无朝无”。注意,我理解:盟包含会,会包含朝,朝包含聘,所以“聘无朝”和“朝无聘”都是共三个年头,所谓“三年而聘”,“朝无聘无朝”则是共五个年头,所谓“五年而朝”。

      杨伯峻先生注“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曰:

      三十年《传》游吉又言“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与此言文、襄之霸不同。盖春秋时霸主之令又过于古。

      杨伯峻先生注“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曰:

      此举总结朝聘盟会以及吊丧送葬之目的,足以昭明礼节、有所命令、谋议补救阙失,如此而已。

      杨伯峻先生注“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適”曰:

      嬖宠之丧指少姜之丧。少姜仅宠姬耳。不敢择位,谓来吊者不敢如礼制及旧例选择适当职位之人。数,礼数也。守適谓君之正夫人,为嫡配,守内宫为长,故名为守適。依古礼甚至文、襄故事,夫人之丧仅士吊而大夫送葬,今郑使卿来吊送妾丧,是礼数过于適夫人。

      杨伯峻先生注“善哉,吾得闻此数也!”曰:

      闻此朝会吊丧之礼数。

      杨伯峻先生注“譬如火焉”曰:

      火,大火,即心宿二,天蝎座α星。

      杨伯峻先生注“火中,寒暑乃退”曰:

      心宿二为一等星,夏末于黄昏时在天空中,暑气渐消;冬末在将天明时在天空中,寒气渐消。

      下面是Stellarium软件模拟的2017年7月22日(大暑)20点时正南方向的星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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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Stellarium软件模拟的2018年1月20日(大寒)6点时正南方向的星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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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此其极也”曰:

      言晋平公于此已达极盛点,古人以为盛极必衰,犹火中寒暑乃退。此亦古代朴素辩证法。

      杨伯峻先生注“诸侯求烦不获”曰:

      诸侯纵欲求麻烦而不得。

      杨伯峻先生注“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曰:

      《论语•先进》与《宪问》,孔丘两言“以吾从大夫之后”,即自谓曾列大夫之班。此言在君子之后,亦谓其在君子之类。杜《注》谓“讥其无隐讳”,盖不解“之后”之义。

      桥案:所以要强调“犹在君子之后”,当是因为张趯并非嫡子,如果他不能自己另立门户,则“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那时他的后裔就要被排除在“君子”之外了。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通宝推:江南愿,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全译113—118

      113庆封族歼:

      《《左传》人物事略14附:庆封族歼1/5》

      《《左传》人物事略14附:庆封族歼2/5》

      《《左传》人物事略14附:庆封族歼3/5》

      《《左传》人物事略14附:庆封族歼4/5》

      《《左传》人物事略14附:庆封族歼5/5》

      114叔向无子: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1》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2》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3》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4》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5》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6》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7》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8》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9》

      《《左传》中的成语16附:叔向无子10》

      115栾高多怨:

      《《左传》人物事略15附:栾高多怨1/5》

      《《左传》人物事略15附:栾高多怨2/5》

      《《左传》人物事略15附:栾高多怨3/5》

      《《左传》人物事略15附:栾高多怨4/5》

      《《左传》人物事略15附:栾高多怨5/5》

      116昭薨乾侯: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2》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3》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4》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5》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6》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7》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8》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9》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0》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1》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2》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3》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4》

      《《左传》中的成语13附:昭薨乾侯15》

      117南蒯叛季:

      《《左传》人物事略25附:南蒯叛季1/2》

      《《左传》人物事略25附:南蒯叛季2/2》

      118韩起观书: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1/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2/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3/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4/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5/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6/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7/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8/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9/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10/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11/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12/13》

      《《左传》人物事略04附:韩起观书13/13》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12楚材晋用02/05

      《襄二十六年传》:

      及宋-向戌(xū)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qǐ)梓(zǐ)、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jiàn)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tiǎn cuì)’,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xù)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yù)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徹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tiǎo),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zèn)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chù),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mí jiǎo)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sōu)乘(shèng),秣马蓐(rù)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gǎn)禦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chéng)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pí疲)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bì)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zhèn阵)。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zhèn阵)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xì)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jiān),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者。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lì)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rǔ汝)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p 1119)(09261002))(112)

      我的粗译:

      到我们襄公二十六年(公元前五四七年,周灵王二十五年,晋平公十一年,楚康王十三年,蔡景公四十五年,郑简公十九年,宋平公二十九年,吴馀祭元年),宋国的卿向戌(庐门合左师)要为两大霸主晋国和楚国讲和,声子(公孙归生)为此去访问晋国,回来又去了楚国,楚国令尹子木(屈建)和他谈话,问起晋国情形,还问到:“晋大夫与楚孰贤?(晋国大夫与楚国比哪家的更有本事?)”,声子答:“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晋国的卿不如楚国,但他们的大夫更有本事,都是能当卿的人才。可就像杞梓和皮革,都是从楚国过去的。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再问:“夫独无族、姻乎?(他们就没本家和姻亲出来任职吗?)”,声子答:

      尽管有,但确实用了不少楚国的人才。归生(声子,公孙归生)听说:“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一个‘国’要管得好,赏赐不能随便,刑罚也不能过分。)”,赏赐随便,怕鼓励了烂人,刑罚过分,怕伤害到好人。要不幸出了格,最好是赏赐随便些,可别是刑罚过分,与其伤害到好人,宁可鼓励了烂人。没了好人,“国”也会跟着没了。《诗》里说“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要是人没了,邦国都难过)”,就说的是没了好人会怎样。所以《夏书》上说“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与其杀掉无辜的人,宁肯执法不严格)”,就是怕伤害到好人。《商颂》里边有“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赏罚不出格,行动不放松。上天传号令,让副手都当公)”,商汤就是靠这么干得到上天保佑的。

      古时候那些“民”的统领,都会努力多行赏赐,而尽量避免使用刑罚,还念念不忘爱惜手下的“民”。进行赏赐会在春天和夏天,使用刑罚就会选秋天和冬天。所以,决定赏赐以后,会因此为自己加菜,加了菜就会分赐属下,从这儿就看出来,在努力多行赏赐。可在决定动用刑罚的时候,会因此取消进餐的排场,首先取消的就是音乐,从这儿就看出来,在尽量避免动用刑罚。而且,早起晚睡,每天上下午都过问政事,从这儿就看出来,是多么爱惜手下的“民”。以上这三样,就是“礼”最要紧的地方啊,有“礼”,才不会出问题。眼下的楚国,滥用刑罚,逼得大夫们害怕被杀而流亡四方,成为人家的谋主,反过来算计楚国,怎么样也解决不了,只因为他们受不了了。

      好比当年子仪之乱,析公流亡晋国。晋人把他安排在指挥战车后头,请他当谋主。绕角那一战,晋军本来要逃走了,可析公发话说:“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楚军冲动浮躁,易受外界影响而动摇,我们多弄些战鼓一齐擂响,趁夜晚攻击他们,楚军肯定会逃跑。)”,晋人按他的建议行动,楚军当晚就溃散了。晋人接着进犯蔡国,再攻打沈国,抓走他们主上,又在桑隧击败申、息之师,俘虏了申丽带回去。郑国自此不敢再朝南看。楚国被挤出华夏,这都是析公干的。

      再好比那回雍子的叔叔和哥哥们诬告雍子,咱主上和大夫没处理好,结果雍子流亡晋国。晋人给了他“鄐”,请他当谋主。彭城那一仗,晋、楚两军在靡角之谷遭遇,晋军本来要逃走了。可雍子向他们全军发令:“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年纪太大和年纪太小的都先撤走,家中兄弟辈只有一人的和患病的也先撤走,一家有两人在军中的,撤走一人。挑选战士,整编战车,喂好战马,饱餐一顿,烧掉营帐,开始列阵,明天决一死战。)”,于是他们让该撤走的人先离开,趁乱放跑了些楚军俘虏。结果,楚军当晚自己就溃散了。彭城归降晋人,晋人将其还给宋国,抓了占据彭城的宋国大夫鱼石他们,然后撤了回去。后来,楚国又丢掉了东夷,令尹子辛(公子壬夫)为此而死。这都是雍子干的。

      又好比那回司马子反(公子侧)与子灵(屈巫,申公巫臣)争夏姬没成,就也不让子灵成事,于是子灵流亡晋国。晋人给了他“邢”,请他当谋主。他在帮助晋人对付北狄的同时,还打通了吴国与晋国的联系,扶植吴人反抗楚国,教会了吴人,驾车的技艺,射箭与格挡的手段,以及车战战术。子灵还把自己儿子狐庸(屈狐庸)留下担任吴国行人。于是,吴国进攻“巢”,拿下“驾”,战胜“棘”,打入了“州来”,楚人罢于奔命,到现在都没摆脱出来。这都是子灵干的。

      还有,好比那回若敖之乱,使得伯贲之子贲皇(苗贲皇)流亡晋国。晋人给了他“苗”,请他当谋主。鄢陵那一仗,楚军一早就顶着晋军营垒列好阵形。晋军本来要逃走了,可苗贲皇(贲皇)告诉他们:“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楚军的精锐只有他们中军王族而已,只要我们填塞水井,铲平炉灶,在营中就地列出阵形和他们对抗,让栾家和范家移动位置把他们引开,那么中行家和两个郤家的部队,肯定能打败他们左右两翼的穆族部队。然后我们四支部队集中攻击他们王族,必大败之。)”,晋人采纳了他的建议,楚军大败,“王”(楚共王,楚子-審)中了一箭,部队元气大伤,司马子反(公子侧)为此而死。郑国背叛楚国,吴国迅速崛起,楚国不再受诸侯拥护,这都是苗贲皇干的。

      听了以上声子说的例子,子木只是说:“是皆然矣。(这些你说得都不错啊。)”,声子就又说:“今又有甚于此者。椒举(伍举)娶于申公子牟(王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现在又有比这些更紧急的情况。当初椒举娶了申公子牟的女儿,可子牟有罪逃走了,咱主上和那些大夫就指责椒举:“都是你帮他逃走的。”,于是他一害怕就跑到郑国,但还一直伸着脖子朝南看,说是:“啥时候能饶过我。”,可咱主上和大夫根本就没想着他呢。现在椒举也跑到晋国了,晋人会给他一个县,待遇和叔向一样。要是他也来谋害楚国,不是太危险了吗?)”,这下子木害了怕,把这事和他们“王”(楚康王,楚子-昭)汇报,然后决定提高伍举(椒举)的待遇和地位,让他回去。

      声子赶紧让伍举儿子椒鸣把伍举接了回去。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12楚材晋用05/05

        一些补充(再续):

        杨伯峻先生注“子牟得戾而亡”曰:

        戾,罪也。

        杜预《注》“亦弗图也”云:“言楚亦不以为意。”

        关于“以比叔向”,杨伯峻先生引明-陆粲《左传附注》注云“令其禄秩比叔向。叔向上大夫,盖以上大夫处伍举。”

        杨伯峻先生于“声子使椒鸣逆之”之后注云:

        椒鸣,伍举之子,伍奢之弟。《楚语上》亦载此事,有同有异。

        《楚語上》:

        椒舉娶于申公子牟,子牟有罪而亡,康王以為椒舉遣之,椒舉奔鄭,將遂奔晉。蔡聲子將如晉,遇之于鄭,饗之以璧侑,曰:“子尚良食,二先子其皆相子,尚能事晉君以為諸侯主。”辭曰:“非所愿也。若得歸骨于楚,死且不朽。”聲子曰:“子尚良食,吾歸子。”椒舉降三拜,納其乘馬,聲子受之。

        還見令尹子木,子木與之語,曰:“子雖兄弟于晉,然蔡吾甥也,二國孰賢?”對曰:“晉卿不若楚,其大夫則賢,其大夫皆卿材也,若杞梓、皮革焉,楚實遺之,雖楚有材,不能用也。”子木曰:“彼有公族甥、舅,若之何其遺之材也?”對曰:“昔令尹子元之難,或譖王孫啟于成王,王弗是,王孫啟奔晉,晉人用之。及城濮之役,晉將遁矣,王孫啟與于軍事,謂先軫曰:‘是師也,唯子玉欲之,與王心違,故唯東宮與西廣實來。諸侯之從者,叛者半矣,若敖氏離矣,楚師必敗,何故去之!’先軫從之,大敗楚師,則王孫啟之為也。”

        “昔莊王方弱,申公子儀父為師,王子燮為傅,使師崇、子孔帥師以伐舒。燮及儀父施二帥而分其室。師還至,則以王如廬,廬戢黎殺二子而復王。或譖析公臣于王,王弗是,析公奔晉,晉人用之。寔讒敗楚,使不規東夏,則析公之為也。”

        “昔雍子之父兄譖雍子于恭王,王弗是,雍子奔晉,晉人用之。及鄢之役,晉將遁矣,雍子與于軍事,謂欒書曰:‘楚師可料也,在中軍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楚必歆之。若合而臽吾中,吾上下必敗其左右,則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敗之。’欒書從之,大敗楚師,王親面傷,則雍子之為也。”

        “昔陳公子夏為御叔娶于鄭穆公,生子南。子南之母亂陳而亡之,使子南戮于諸侯。莊王既以夏氏之室賜申公巫臣,則又畀之子反,卒于襄老。襄老死于邲,二子爭之,未有成。恭王使巫臣聘于齊,以夏姬行,遂奔晉。晉人用之,實通吳、晉。使其子狐庸為行人于吳,而教之射御,導之伐楚。至于今為患,則申公巫臣之為也。”

        “今椒舉娶于子牟,子牟得罪而亡,執政弗是,謂椒舉曰:‘女實遣之。’彼懼而奔鄭,緬然引領南望,曰:‘庶幾赦吾罪。’又不圖也,乃遂奔晉,晉人又用之矣。彼若謀楚,其亦必有豐敗也哉。”

        子木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來乎?”對曰:“亡人得生,又何不來為?”子木曰:“不來,則若之何?對曰:“夫子不居矣,春秋相事,以還軫于諸侯。若資東陽之盜使殺之,其可乎?不然,不來矣。”子木曰:“不可。我為楚卿,而賂盜以賊一夫于晉,非義也。子為我召之,吾倍其室。”乃使椒鳴召其父而復之。

        ————————————————————

        “宋”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晋”——“新田”——“绛”——“绛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楚”——“郢”——“为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二至僖二十七,僖二十七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昭三十至定六)。

        “绕角”(杨注:绕角,据杜《注》为“郑地”,江永《考实》云“当是蔡地”,在今河南-鲁山县东南。江说较可信。),推测位置为:东经112.90,北纬33.75(平顶山-鲁山-大古城东南隅琴台西北)。

        “蔡”——“上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4.25,北纬33.25(上蔡西南卢岗乡-翟村东二郎台周围。蔡国故城遗址,长方形城,东2490,西3187,南2700,北2113。西周至昭十三年(前529),蔡;昭十四年(前528)至战国,楚。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复封于新蔡,哀元年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迁于下蔡——州来)。

        “沈”(杨注:沈,国名。传世器有沈子簋,据铭文,知沈子实为周公之曾孙,其父始封于沈,沈子继其父封,然犹秉承其大宗周公,说详《中山大学文史研究所月刊》三卷三期温廷敬《沈子簋订释》。其地在安徽省-阜阳县西北一百二十里之沈丘集,西北距河南省-沈丘旧县治三十里,约在今临泉县,今沈丘县则已移于旧治北之槐店。#沈为楚国之县,或以为即沈国,然沈国-春秋末期犹在,则楚此时不得有其全部土地,或文三年楚伐沈时曾得其部分土地以为楚县,《左传》襄二十四年楚康王时有沈尹寿,昭四年灵王时有沈尹射,五年又有沈尹赤,十九年平王时有沈尹戌,哀十七年惠王时有沈尹朱,而哀十八年另有寝尹,则沈未必即寝丘,尤未必即孙叔-敖之所封。说参李惇《群经识小》及梁履绳《补释》。#沈,县名,即故沈国地,今安徽-临泉县,见文三年《经•注》。#沈,姬姓,故国在今河南-沈丘县东南沈丘城。即安徽-阜阳市西北。又见文三年《经•注》。#阮刻本无“沈”字,今从《校勘记》及金泽文库本增。),推测位置为:东经115.24,北纬33.07(沈丘古城遗址)。

        “申”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53,北纬33.00(南阳-瓦房庄附近古宛城遗址,或云在南阳北三十里,非此地)。

        “息”(杨注:息,一作鄎,姬姓之国。不知初封于何时何人。庄十四年前为楚所灭。息故城当在今河南省-息县。《清一统志》引《息县志》,谓有古息里在县治西南十五里,即息侯国。),推测位置为:东经114.70,北纬32.31(息县-城郊乡-徐庄村-青龙寺-息国故城遗址)。

        “桑隧”(杨注:桑隧在今河南-确山县东。),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0,北纬32.65(确山县-任店镇-朗陵古城东)。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鄐”(杨注:昭十四年《传》“邢侯与雍子争鄐田”,则鄐乃近邢之地。在今河南-温县附近。#杜《注》:“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故楚人。”马宗琏《补注》云:“襄二十六年《传》,‘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说文》:‘鄐,晋-邢侯邑。’是雍子、邢侯共有鄐田,故二人争其田界。”下文又言‘罪在雍子’,是邢侯兼有鄐田之证。),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1.24,北纬35.30(《路史卷二十八•国名纪五》:“畜:傗,鄐也。邢侯邑。曲沃南二里有故鄐城。雝子奔晉與之鄐者。”,“曲沃”南二里。)。

        “彭城”(杨注:彭城,今江苏-徐州市。),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8,北纬34.27(彭城广场,西汉城)。

        “靡角之谷”(杨注:据襄二十六年《传》,靡角之谷当在彭城附近。襄二十六年《传》载晋以雍子为谋主,楚师宵溃。),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0,北纬34.2(徐州东,山地)。

        下面重贴一遍靡角之谷遭遇战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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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夷”——“城父”——“夷”——“许”(杨注:许,姜姓国,周武王封文叔于许,故城在今河南省-许昌市东三十六里。鲁成十五年,许灵公迁于叶,即今河南省-叶县南稍西三十里。昭公九年,许悼公迁夷,实城父,今安徽省-亳县东南七十里之城父集。一九六二年在安徽-宿县-许村公社-芦古城孜发现许国-诸俞之器。许国君葬于许村,离城父集固不甚远。十八年迁析,实白羽,即今河南省-西峡县。定公四年,许男-斯迁容城,容城故城在今鲁山县南稍东约三十里。传世器有许子钟、许子妝簠等。“许”皆作“鄦”,与《说文》同。自文叔至庄公十一世,始见于《春秋》。战国初灭于魏。详《汉书•地理志》“颍川郡-许”王先谦《补注》。#焦、夷皆陈邑。焦当今安徽省-亳县,夷在亳县东南七十里。杜《注》谓“夷一名城父”,其实城父不过夷之一邑耳。说详昭九年《传•注》。#徐国本在今江苏-泗洪县南,昭三十年被吴所灭,楚迁之于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七十里。#夷,今安徽-亳县东南七十里城父故城。#楚有两城父,此所谓夷城父,取自陈。僖二十三年楚伐陈,取焦、夷。杜云:“夷一名城父”,即此。又有北城父,见十九年及哀六年《传》,详顾栋高《大事表》七之四。#城父即夷,其田盖城父境内田之一部分耳,在养东北;胡即今阜阳市,胡田在养东南。),推测位置为:东经115.98,北纬33.64(亳州-城父镇,夷-城父,昭九年迁来,昭十八年迁析)。

        “邢”——“邢丘”(杨注:《韩诗外传》三云:“武王伐纣,到于邢丘,更名邢丘曰怀。若如其言,则怀与邢丘为一地而前后异名。但以《传》文考之,恐不然。”《史记•秦本纪》云:“昭襄王四十一年夏,攻魏,取邢丘、怀。”则怀与邢丘为两地,至战国时犹如此。怀已见隐十一年《传》,在今河南省-武陟县西南,《尚书•禹贡》所谓“覃怀厎绩”者是也。邢丘即今河南省-温县东二十里之平皋故城,怀与邢丘仅相近。#邢,晋国邑名。梁履绳《补释》以为即宣六年《传》之邢丘,即今河南-温县东北平皋故城;李贻德《辑述》以为故邢国,则今河北-邢台市。梁说较妥。),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8,北纬34.95(温县-北平臬村-春秋晋-邢邑,巫臣邑,邢丘故城遗址)。

        “北狄”——“白狄”(杨注:江永《考实》谓“此年狄伐晋,白狄也。白狄在西河,渡河而伐晋,箕地当近河。成十三年《传》云秦‘入我河县,焚我箕、郜’,是近河有箕。”#白狄子,白狄之首领。白狄为狄之别种。成十三年《传》吕相绝秦云,“白狄及君同州”,是与秦同在雍州也。僖二十四年《传》晋文云,“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则白狄之地南至渭水。江永《考实》谓“其地在西河之西”是也。今陕西省-延安、安塞、延川、延长、宜川、黄龙以及清涧诸县皆曰白狄之境。据《左传》,狄为隗姓。《世本》谓白狄-釐姓,《潜夫论》谓白狄-姮姓,王国维据秦有隗状,汉有隗嚣,魏有隗僖,谓赤、白二狄皆隗姓,是也。说详其《鬼方昆夷玁狁考》。#狄有赤狄、白狄与长狄,长狄为狄之一种。#狄自入春秋以来,俱只书“狄”。僖三十三年《传》箕之役始见“白狄子”之称,而“赤狄”之称自此见。自此《经》凡赤狄四见、白狄三见。潞氏、甲氏、留吁、铎辰,此赤狄也。其通言“狄”者,钟文烝《谷梁补注》云:“以《左传》、《国语》、《吕氏春秋》、杜氏《后序》引《汲冢纪年》考之,庄三十二年狄伐邢、僖三十三年晋人败狄于箕,皆白狄也。闵二年狄入卫、僖二十四年狄伐郑、文七年狄侵我西鄙,皆赤狄也。”顾栋高《大事表》三九据成三年《传》“伐廧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因谓“是年赤狄之种尽绝。”又云:“故中国直名白狄为狄,不复别之。”未审确否。#顾栋高《大事表》三十九云:“众狄系白狄之种类,若鲜虞-肥、鼓之属是也。”#鲜虞,白狄别种之国,今河北-正定县北四十里新城铺即其国都所在。战国时为中山国。#鼓,国名,姬姓,白狄之别种,时属鲜虞。国境即今河北-晋县。),“白狄”之分布,西起陕西,甚至更西,东达河北,甚至山东,北依内蒙,南抵河南。我大致将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以河北为中心,多与卫国和齐国接触;一部分以陕西为中心,多与晋国和秦国接触;每一部分中显然又有甚多分支。大体上此时农耕族与游牧族杂居,未必有明确的疆界。此处之“北狄”大体当在今山西北部一带,与以陕西为中心者是一路,当初晋文公流亡初期曾投靠他们,当时他们在山西活动的中心可能在东经111.9,北纬37.2附近一带,是晋国势力尚未到达的汾水上游的又一个盆地。

        “吴”(杨注:吴,姬姓,周太王之子太伯、仲雍之后。《史记》有《吴世家》。孔《疏》引《谱》云:“至寿梦而称王。寿梦以上世数可知而不纪其年。寿梦元年,鲁成公之六年也。夫差十五年,获麟之岁也。二十三年,鲁哀公之二十二年,而越灭吴。”吴国自称为“工”(者減钟)、“攻[(又/又/一)攵]”(吴王剑)、“攻吴”(吴王夫差鑑),亦称为“干”,详刘宝楠《愈愚录》卷四《干越》、《墨子•兼爱中》孙诒让《閒诂》及郭沫若《奴隶制时代•吴王寿梦之戈》。亦称禺邗,传世有禺邗王壶,即哀十三年黄池之会后所作。吴自称王,彝器如此。《吴语》又称“吴伯”“吴公”,《春秋》则称“吴子”。吴初国于梅里,据高士奇《地名考略》,今江苏省-无锡县东南三十里之梅李乡,旧称泰伯城者是其地。至诸樊始徙于吴,今之苏州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19.62,北纬31.84(葛城遗址,江苏最早西周至春秋城址。阖闾以前)。

        “巢”(杨注:《书序》云:“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则巢为殷商旧国。一九七七年四月于陕西-周原遗址所发现周初卜辞,其一一〇号卜甲云“征巢”,可为实证。《水经•沔水注》谓“巢,群舒国也”,则为偃姓。今安徽省-巢县东北五里有居巢故城址,当即古巢国。高士奇《地名考略》云:“成七年,吴始伐楚伐巢;十七年,舒庸道吴人围巢;襄二十五年,吴子伐楚,门于巢;昭四年,薳启疆城巢;五年,楚使沈尹射待命于巢;二十四年,吴灭巢。二十五年,楚使熊相禖郭巢,盖巢已亡,楚欲据其地也。《史记》,吴-公子光六年大败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而还,自是巢入于吴矣。”),推测位置为:东经117.69,北纬31.66(巢湖市,唐咀遗址)。

        “驾”(杨注:巢见文十二年《经》并《注》。驾又见于襄三年,据顾栋高《大事表》七之四,驾与釐皆当在今安徽-无为县境。虺则在今安徽-庐江县境。),推测位置为:东经117.78,北纬31.19(无为县-白鹤观)。

        “棘”(杨注:棘,今河南-永城县南。),推测位置为:东经116.25,北纬33.95(永城县-柘树集村东二里许战国-棘亭遗址)。

        “州来”——“蔡”——“下蔡”(杨注:蔡,国名,武王弟蔡叔度之后。此时都上蔡,今河南省-上蔡县西南附近有故蔡国城。故城长一〇四九〇米,略成南北长方形。平侯迁新蔡,今河南-新蔡县。昭侯迁州来,谓之下蔡,今安徽-凤台县。一九五五年五月曾在安徽-寿县发掘蔡侯墓,并出土有蔡侯钟、蔡侯盘及吴王光鑑等遗物(三种)。此地离凤台县极近,故蔡侯葬此。《史记》有《蔡世家》。宣公二十八年入春秋。春秋后二十一年,蔡侯-齊四年灭于楚。然据程恩泽《战国策地名考》及苏时学《爻山笔话》,战国时又复建国于今湖北-巴东县、建始县一带,更至楚宣王八年时,而蔡始亡。#州来,国名。详王夫之《稗疏》及雷学淇《介菴经说》卷七,今安徽-凤台县。吴卓信《汉书地理志补注》谓成七年,吴入州来,至昭四年,然丹城州来以备吴;迭属吴、楚。二十三年鸡父之战,楚师大奔,州来遂为吴所有,封季札于此,为延-州来。#杜《注》:“州来,楚邑。用大师焉曰灭。”王夫之《稗疏》云:“州来书‘入’,又书‘灭’,则其为国无疑。《前汉•地理志》:‘下蔡,故州来国。’”#《汉书•地理志》“汝南郡-新蔡县”,班固自注:“蔡平公自蔡徙此,後二世徙下蔡。”王先谦《补注》引钱坫云“吴迁昭侯于州来,即下蔡也。”又引吴卓信云:“平侯徙此(新蔡),事不见《经》、《传》,惟见杜氏《释例》。”传世器有蔡子匜,杨树达先生谓为蔡平公所制,详《积微居金文说》卷六。#蔡本都上蔡,今河南-上蔡县;后迁都新蔡,今河南-新蔡县;今则入吴,因吴师迁州来,今安徽-凤台县,亦曰下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6.72,北纬32.71(凤台-城关-北古城村。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蔡复封于新蔡,同年州来灭,迭属吴-楚,哀元年蔡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蔡迁于下蔡——州来)。

        “苗”(杨注:苗贲皇《晋语五》作“苗棼皇”,贲、棼古音同,得通假。据襄二十六年《传》,苗贲皇为楚-鬬椒之子,宣四年楚灭若敖氏,逃奔晋国,晋以苗邑与之。苗在今河南省-济源县西南。此谓苗贲皇此时正出使而过野王也。#苗,晋邑,据《水经》卷四《濝水注》,当在今河南-济源县西。详杨守敬、熊会贞《水经注疏》。),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9,北纬35.16(济源市-克井镇-勋掌古泉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29,北纬35.04(济源市-大峪镇-苗王战,封门口南七公里)。

        “鄢陵”——“鄢”推测位置为:东经114.18,北纬34.19,(许昌-鄢陵-彭店乡-古城村-鄢国故城遗址,西周鄢国,春秋郑。鄢国故城位于鄢陵县城北9公里,彭店乡-古城村-双洎河畔,总面积286万平方米,包括今赵家、前步等13个自然村。根据鄢国故城地下出土文物及其纹饰等特征,该遗址早在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时期就有人类在此建立了聚落,进行生产等活动。鄢国故城2001年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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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岳麓书院大门门联的图片,出自《长沙:岳麓书院今年104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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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楚有才,於斯為盛”,湖南人的豪迈,扑面而来。但在当年,声子可并非如此豪迈,他是用上面那一番长篇大论,不着痕迹的将令尹子木引向伍举投奔晋国可能带来的危害,以达到让好友回归楚国的目的。这位说得天花乱坠,够得上是后来说客的先驱了。本章《左传》作者大概意在教导未来的“君子”如何说服别人吧。

      • 家园 左传本末分章译文112楚材晋用04/05

        一些补充(续):

        作为说客,声子的叙述容有夸大,下面我分别贴出了各事件发生时《左传》中的叙述,以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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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预《注》“子仪之乱,析公奔晋”云:“在文十四年。”

        《文十四年传》:

        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棃及叔麇诱之,遂杀鬭克及公子燮。((p 0604)(06141001))(061)。

        初,鬭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p 0605)(06141002))(061)。

        杨伯峻先生注“晋人置诸戎车之殿”曰:

        殿,杜《注》以为后军,然戎车当是晋侯之车,应在中军。谋主不能在后军,则戎车之殿,盖晋侯戎车之后也。

        杨伯峻先生注“绕角之役”曰:

        见成六年《传》。

        《成六年传》: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禦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p 0830)(08061101))(074)。

        “绕角之役”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人物事略02附:晋楚盟宋1/3》,下面是本章《左传》中的叙述,您可对比:

        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

        杨伯峻先生注“楚师轻窕”曰:

        轻窕即轻佻,不厚重,不坚韧。

        杜预《注》“多鼓钧声”云:“钧同其声。”

        杨伯峻先生注“袭沈,获其君”曰:

        获沈子-揖初,见成八年《传》。

        《成八年传》:

        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p 0838)(08080201))(074)。

        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p 0838)(08080202))(074)。

        杨伯峻先生注“郑于是不敢南面”曰:

        不敢从楚。楚在郑南,故云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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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君与大夫不善是也”曰:

        不善是,杜《注》谓“不是其曲直”。按善有调解和适之义,《礼记•学记•注》:“善犹解也。”《孟子•尽心上•注》:“善犹济也。”不善是即不能调解和济之。

        杨伯峻先生注“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曰:

        见成十八年《传》。

        《成十八年传》:

        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p 0913)(08180801))(073)。

        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彊(强),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p 0913)(08181201))(073、083)。

        “彭城之役”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人物事略34附:华元杀山3/4》《《左传》人物事略34附:华元杀山4/4》,下面是本章《左传》中的叙述,您可对比:

        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

        杨伯峻先生注“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曰:

        老者幼者及孤儿病人,与兄弟二人同役者之一人皆回家。

        杨伯峻先生注“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曰:

        精选徒兵,检阅车兵。秣马,喂马使饱。蓐食,使兵士食饱。军队摆列军阵。焚烧所宿蓬帐。

        杨伯峻先生注“行归者,而逸楚囚”曰:

        归者即老幼孤弱等。放松楚囚之看守,使之自逃逸。故意使楚知之。

        杨伯峻先生注“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曰:

        见襄元年《传》。

        《襄元年传》:

        元年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p 0916)(09010101))(073)。

        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p 0917)(09010102))(073)。

        杨伯峻先生注“楚失东夷,子辛死之”曰:

        子辛非以战死,实于襄五年为楚杀。

        桥:此“东夷”当指特定城邑,意为东边的那个“夷”,即“城父”也。

        关于“东夷”——“夷”——“城父”,《僖二十三年传》和《襄元年传》曾提到:

        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p 0402)(05230301))(045)。

        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p 0917)(09010201))(083)。

        关于“子辛”——“公子壬夫”,则有: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襄五年经》(p 0941)(09050006))(083)。

        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襄五年传》(p 0943)(09050701))(083)。

        下面是楚失东夷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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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子反与子灵争夏姬”曰:

        子灵即巫臣;曾为申尹,故又谓之申公巫臣;氏屈,成二年《传》又称为屈巫。襄三十一年《传》之屈狐庸,其子也。争夏姬见成二年《传》。

        《成二年传》: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bì),不获其尸。其子黑要(yāo腰)烝(zhēng)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罃(yīng)之父,成公之嬖(bì)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xū),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xì)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p 0803)(08020601))(068)。

        “争夏姬”事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中的成语11附:陈夏之乱1》《《左传》中的成语11附:陈夏之乱2》

        杨伯峻先生注“而雍害其事”曰:

        雍同壅。壅害,阻碍,破坏。

        杨伯峻先生注“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曰:

        参成七年《传》。

        《成七年传》:

        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chéng)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p 0834)(08070502))(068)。

        吴-楚这一段的争夺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中的成语11附:陈夏之乱2》《《左传》中的成语11附:陈夏之乱3》《《左传》中的成语11附:陈夏之乱4》,下面是本章《左传》中的叙述,您可对比:

        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禦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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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若敖之乱”曰:

        若敖之乱见宣四年《传》。伯贲,宣四年《传》作伯棼,古字通。

        《宣四年传》:

        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p 0679)(07040301))(060)。

        及令尹子文卒,鬭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蒍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己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伯棼射王,汏辀,及鼓跗,著于丁宁。又射,汏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p 0680)(07040302))(060)。

        “若敖之乱”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本末分章译文060狼子野心01/03》《左传本末分章译文060狼子野心02/03》《左传本末分章译文060狼子野心03/03》

        杨伯峻先生注“鄢陵之役”曰:

        见成十六年《传》。

        《成十六年传》:

        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p 0882)(08160504))(079)。

        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嚻,合而加嚻。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p 0883)(08160505))(079)。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徹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嚻,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chéng)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chéng)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 (100000),曰:‘南国䠞[足戚cù],射其元王,中厥目。’国䠞[足戚cù]、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p 0884)(08160506))(079)。

        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p 0885)(08160507))(079)。

        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p 0886)(08160508))(079)。

        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p 0888)(08160511))(079)。

        栾鍼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p 0889)(08160512))(079)。

        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shèng),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蒐乘(shèng)、补卒,秣马、利兵,脩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p 0889)(08160513))(079)。

        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谓。”((p 0890)(08160514))(079)。

        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p 0890)(08160515))(079)。

        “鄢陵之战”我在别处亦有介绍,如您感兴趣可移步《《左传》人物事略04附:鄢陵之战2/6》《《左传》人物事略04附:鄢陵之战3/6》《《左传》人物事略04附:鄢陵之战4/6》,下面是本章《左传》中的叙述,您可对比:

        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

        杨伯峻先生注“栾、范易行以诱之”曰:

        栾,栾书,时将中军。范,士燮,时佐中军。栾、范易行,《楚语上》作“若易中下”,韦昭依《左传》解之云,“中下,中军之下也。”孔《疏》引郑众谓“易行,中军与下军易卒伍也。”臧琳《经义杂记》谓中下军相易。然此诸说皆难通,成十六年《传》云:“栾、范以其族夹公行”,则栾、范易行者,不夹公行,而各以己之家兵先进,以诱楚之大军。

        杨伯峻先生注“中行、二郤必克二穆”曰:

        中行即荀偃,时佐上军。二郤,郤锜、郤至也。锜时将上军,至时佐新军。二穆,楚之子重、子辛,子重为左军帅,子辛为右军帅。两人均出自楚穆王,故曰二穆。

        杨伯峻先生注“吾乃四萃于其王族”曰:

        既败其左右军,则晋中、上、下、新四军皆能集中攻击楚之中军王族。参成十六年《传》。

        杨伯峻先生注“王夷、师熸”曰:

        夷,伤也。晋-吕锜射楚共王中目,即王伤也。熸音潛,火灭也。此喻楚师士气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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